蔣牧塵有點理解不了他的思維,抿了抿唇,反問道:“你上次回去不是見過那女孩麼,人家都有男朋友了,你執著個什麼勁?”
“也不是執著,我就這點不被左右的念想,連你第一次上門都打不開,她卻可以。就算是承洲告訴她方法也沒用,暗格打開一次機關就會換位置,能做到每次都打開的,就隻有她和那個小女孩。”厲漠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轉過頭,目光從他身側望過去,落到陸楠身上。“我很希望不是巧合。”
蔣牧塵下意識的又看了看陸楠。“要不要我幫你查她?”
“算了,這事也就能跟你說,就當是我想做一次夢吧。”厲漠北的眼神黯淡下去,堅決搖頭,岔開話題問他怎麼解決葉子。
“我想娶她。”蔣牧塵仰頭把杯子裏的紅酒喝光,自嘲聳肩。“很顯然,那不可能,所以隻能曲線救國。”
厲漠北沉默下去,低頭抿了口紅酒。
蔣牧塵苦笑一聲,自我安慰道:“怎麼說今天也算個小喜的日子,一會散了陪我去喝幾杯,帶上她一塊。”
厲漠北知道他說的是陸楠,眼神柔和下來,含笑點頭。
少頃,休息室裏又有人進來。
厲漠北和蔣牧塵雙雙回頭,見是才演奏完的肖楠,兩人的臉色同時變了變。
陸楠也看到了肖楠,不過並未上前打招呼,還故意擺出一副不認識的樣子。而肖楠見到她的瞬間,臉色隱隱泛白,下意識的望向厲漠北,眼底藏著慌亂。
“我來介紹下。”蔣牧塵不知陸楠跟肖楠認識,含笑上前給她們兩個作介紹。
“很高興能認識肖小姐。”陸楠禮貌伸出手,看肖楠的眼神從容又平和。
反倒是肖楠顯得異常的心虛,飛快地跟她握了下手,再次扭臉去看厲漠北。
康茹馨隻說厲漠北結婚了,娶的人是許承洲的同學。
可她沒說,這個人是她認識的陸楠。是那個從小走路都昂著頭,目不斜視,驕傲又清高的陸楠!
厲漠北娶了她,到底是因為認出她才是他想找的人,還是真如康茹馨所言,連許承洲都親口證實,陸楠隻是他花了錢請來演戲的路人甲?
肖楠忽然發現自己似乎回來錯了,這一刻讓她倍覺狼狽。
尤其是陸楠刻意裝作陌生的態度,更是讓她覺得自己仿佛掉進了油鍋,怎麼滾都燙的難受。
厲漠北對她的眼神仿佛一無所覺,抬腳走到陸楠身邊,自然的扶著她的腰,姿態疏離的略略頷首。“好久不見,牧塵剛才沒介紹清楚,我重新說一遍,她是我太太。”
話音落地,尷尬的氣息瞬間蔓延開來。
肖楠可憐兮兮的仰起頭,眼底泛著盈盈水光,目光幽怨的注視著他。
厲漠北沒有正視她的眼神,壓了壓眉峰,偏頭朝蔣牧塵遞了個眼色,擁著陸楠徑自離去。
肖楠怔在原地,眼睜睜看著他從她身邊經過,他的氣息侵入周遭的空氣,又被一陣風掠走。他還是沒有原諒她的欺騙,也沒多看她一眼,絕情的一如當年。
“你的前任?”陸楠靠著椅背,波瀾不興的歪著頭看厲漠北。“需要我提前讓位的話,請及時告知。”
“你很希望提前終止我們的關係?”厲漠北眯起眼,喜怒莫辯的盯著她看了片刻,也靠著椅背,順手拿了一支煙含入口中點著。
火光將他輪廓分明的臉龐照亮,複又黯淡下去。青白的煙霧緩緩升騰,尼古丁燃燒的味道,漸漸充斥在車廂裏。
“我隻是不想當絆腳石,平白被人恨。”陸楠打開車窗,也拿一支煙點著,動作老練。
抽了一口,感覺他在看自己,遂扭臉望向窗外淡淡解釋:“做畢設的時候熬夜是家常便飯,紅牛都不頂用,那時候學會的,不過很少抽。”
“你前任不管你?”厲漠北的目光一瞬間變得深邃。
她每次說起前任都情緒平平,好似過去便是過去了,沒有絲毫的留戀。
停車場的燈光有些昏暗,陸楠自然而隨意的靠著椅背,上了妝的臉龐隱約透出些許冷豔,紅唇一張一合,優雅吐出白色的煙霧,看著竟有幾分妖冶的味道。
這樣的陸楠,讓他感覺意外又充滿了誘惑。
“我管著他啊,他唯一一次當著我的麵抽煙,是在我們分手的那天。”陸楠吐了個煙圈,緩緩眯起眼。
其實不算是分手,因為沒有交往過,隻是她不想告訴他真相。說起來,她對許承洲是真的霸道,還有點雙標。壞事她可以做,他卻不可以,並且沒有任何理由。
現在想想,她其實一直是站在好哥們的角度綁架他。可她這個綁匪不夠專業,到底沒能綁到他的心。
而麵對厲漠北,不管是小時候還是現在,他不論做什麼永遠都有壓她一頭的氣勢,讓她無從反抗。
“你還挺厲害。”厲漠北笑了下,隨手將抽了一半的煙蒂摁滅。
他對抽煙沒癮,唯一上癮的一段感情,卻是一場精心謀劃的謊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