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漠北眼底浮起笑意,捉住她的手,忽然而然的傾身過去吻她的唇角。“剛出門不到三分鍾,先去吃飯,餓出毛病我可不照顧你。”
他的氣息籠罩過來,唇瓣涼涼的擦過陸楠的皮膚。
“你真不誠實。”陸楠眨了眨眼,捧起他的臉左右端詳,笑吟吟的揶揄:“臉都吹麻了吧。”
厲漠北慵懶靠向椅背,偏著頭含笑看她,沒有否認她的說法。“很心疼?”
“嗯”陸楠脆生生的應了聲,坐直回去,打著方向盤調頭。
許老的身體狀況不明朗,因此他們不敢走遠,在酒店附近找了家幹淨的店停車下去,牽手上樓。厲漠北的手很涼,像是浸過冰水,涼意從相貼的掌心漫上來,直擊心髒。
他在門外一定站了許久,比她想象的要久。
再次遇見他之前,在風雨裏苦等的人始終是她。一次又一次,在許承洲麵前把柔弱踩到腳底,以金剛不壞之身等在他需要的任何地方,想想真是蠢的徹底。
如今換成厲漠北在等她,等的那麼的漫不經心,卻又格外的動人心魄。
陸楠一遍遍地在腦中勾勒著他等自己的樣子,回來這一路的糾結,被熨燙的妥帖而柔軟。
這場戲,她不想落幕。
點好菜,蔣牧塵裹著一身是寒氣推門進來,一坐下便打聽許老的情況。他這兩天去外地出差,聽到消息,下了飛機家都沒回就往這邊趕。
厲漠北簡單介紹了下目前的情況,情緒低落下去。蔣牧塵安慰的拍拍他,視線落到陸楠身上,不由的有些羨慕。
他之前不是沒取笑過他沒勁,守著一個影子一過就是十幾年。外麵花花世界那麼精彩,不如多試幾個,才不枉活過一遭。可遇到葉子,他忽然發現,所有的花都不是自己想摘的那一朵,才最沒勁。
厲漠北等到了,最初的也是最好的。
這頓飯吃的很悶,席間幾乎不曾有交談。吃飽下樓,陸楠留下厲漠北和蔣牧塵去埋單,自己先到外邊透氣。
療養院地處市郊,車流量很小,街上的行人也特別的少,因此站在街邊打電話的許承洲,背影異樣清晰。
陸楠張了張嘴,複又默默閉上。她的第六感告訴她,許承洲出現在這,絕對不是巧合。
回來時那種奇怪的感覺又湧了上來,像似有什麼東西隱隱破土而出,卻又抓不住一閃而逝的重點。
收回視線,厲漠北和蔣牧塵正好出來。陸楠聽到兩人的交談聲,旋即回頭。
“承洲?”蔣牧塵喊了聲,像似意識到什麼,低頭摸了摸鼻子快步朝他走去。
許承洲吃驚轉身,視線從他身上掠過,落在他身後的陸楠和厲漠北身上,掩在鏡片後的目光略顯陰沉。
陸楠此時再次回頭,並主動往厲漠北懷裏靠,低低的嗓音有點悶沉。“不是我約他來的。”
厲漠北楞了下,不由的莞爾。“我相信你。”
他的手環過來,隔著厚厚的外套落在她腰上,剛剛好的力道。陸楠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本想和他一塊上前打招呼,不料許承洲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個人。
是肖楠。他們沒有爭執,但是能感覺到氣氛非常的不對勁。
陸楠腦子裏不由的又冒出古怪的念頭,然而不等她理清,厲漠北低沉溫和的嗓音,便在頭頂響起。“雨變厚了,再不回去小心又要感冒。”
“我幹脆活在真空裏好了。”陸楠彎了彎嘴角,依偎在他懷裏,步行過去取車子。
厲漠北瞟一眼許承洲,低頭仔細的幫陸楠把外套的帽子戴上。“我還是有點吃醋。”
陸楠挑了挑眉,踮起腳尖親吻他的唇角。“你酸不酸?”
“不酸了。”厲漠北勾起唇角,抬手撫上她的臉。“還有點甜。”
“無聊!”陸楠眨了眨眼,唇邊的笑意漸漸擴大。“下次再戲弄我,看我怎麼收拾你。”
厲漠北又笑,低沉溫和的嗓音裹著灼熱的氣息,徐徐拂過她的耳畔。“怎麼樣都歡迎。”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味……陸楠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臉頰發燙的低下頭。
就那麼一眨眼的功夫,耳邊猛然傳來一聲巨響。兩人驚駭回頭,看到有失控的車子朝著這個方向直直衝過來,旋即往邊上跑。
許承洲跟肖楠站的位置,靠街邊最近,發現異樣已經來不及避開。
陸楠驚得忘了呼吸,大腦一片空白。
厲漠北也慌了神,肝膽俱裂地吼了句“承洲!快閃開!”隨即撇下安全的陸楠,跟剛轉身的蔣牧塵齊齊朝他們衝過去。
距離不是太遠,眼看失控的車子就要撞飛他們,肖楠突然猛推了一把許承洲。
“嘭”的一聲悶響,失控的車子衝兩人身邊高速擦過去,衝進飯店門前的停車場,撞到厲漠北的車上,發出巨響後堪堪停住。肖楠和許承洲雙雙被撞飛,重重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