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隻是蘇醒過來,意識還很模糊,並且器官衰竭的情況進一步惡化。這樣的結果,基本等同於宣告了最壞的結果。
聽完醫生有關許老病情的情況通報,陸楠感覺到厲漠北的手似乎僵住,無聲的覆上另一手給他安慰。
這一次,除了還躺在二院病床上的許承洲,許家所有的人悉數到場
陸楠和厲漠北站在人圈外圍,安靜的聽著身邊的議論聲。這些聲音充滿了不舍和難過,間或夾雜幾聲低低的哽咽,悲慟莫名。
她不曾經曆親人間的生離死別,然而內心的悲傷和不舍,卻不比任何一個人少。許老對厲漠北是嚴厲而苛刻的,對她和陸桉卻十分的慈愛,甚至是寵溺。
他允許他們兄妹進他的書房,允許他們翻看任何一本書,允許他們提各種各樣古怪的問題。
從厲漠北離開的那年,到她和陸桉分別考上大學,他不曾對他們黑過臉,反而笑的格外舒心。
她以為她至少有機會,盡一番孝心的,可他似乎已經等不及的要走了。
陸楠閉了閉眼,耳邊真切的聽到了死神殘忍的腳步聲。
“陸楠……”厲漠北抽手,壓抑著難過的情緒將她攬進懷裏。
陸楠偏頭,目光在他側臉停留一秒,眼眶發紅的伏到他胸口。
她真的很難過。
厲漠北輕拍她的背,唇瓣一點點抿緊。
守到下午三點,許老的情況沒有任何好轉,陸楠接到竇晗的電話,說她找不到鑰匙,隻好開厲漠北的車子折回去。
路上,許承洲打電話過來,陸楠沒接。
他不停的打,不停的發短信。陸楠心如堅石,回到租住的房子樓下,停了車,旋即將他的號碼設置為黑名單,並清空了其他的聯係方式,上樓去找竇晗。
“肘子是不是給你打電話了?聽我的,別回!”竇晗火氣不小,叉著腰在房裏煩躁踱步。“你說他怎麼會這麼無恥,要不是他故意誤導,你當年……”
“都過去了。”陸楠扯了扯嘴角,打斷她的嘮叨。“你回去上班吧,晚上要是沒情況,出來陪我喝一杯。葉子走了之後,許久沒人陪我喝酒。”
竇晗默了默,抬腳過去給了她一個擁抱。“我下午請假了,你去哪我陪你。”
陸楠揚起唇角,很用力的抱她。“我會愛上你的。”
“正好,我也愛你。”竇晗衝她頑皮眨眼。
陸楠發自真心的笑出聲,拉著她出去,鎖了門,下樓拿車返回療養院。
五點多的時候,許老的情況出現好轉,然而醫生的表情,卻明白的告訴眾人,這隻是回光返照。
陸楠胸口堵的難受,跟厲漠北說了聲,招呼竇晗去樓下透氣。
“你、肘子、還有厲師兄之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竇晗收到許承洲發來的短信,卻不太明白他為什麼說,他騙了陸楠五年。
“這事說來話長……”陸楠歎了口氣,簡單的把事情講了一遍,苦澀的扯了扯唇角。“我隻是他報複厲漠北的棋子。”
竇晗不可思議的睜大雙眼,喃喃出聲:“簡直細思極恐,五年啊,他竟然裝的天衣無縫,還把一切都瞞得滴水不漏。”
“我現在知道,他為什麼跟我說,他慶幸自己拒絕了我。”陸楠聳了聳肩,笑的諷刺。“可我不會原諒他,也沒法再跟厲漠北在一起。”
“就是你想,許阿姨也不會同意。”康茹馨冷笑著從柱子後走出來,眼底寫滿了鄙夷。“你這種為了錢,還把他們兄弟玩弄於股掌的壞女人,根本不配進厲家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