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奕在魏雲清這兒吃完了午飯還墨跡了會兒,魏雲清催了好幾次他才終於戀戀不舍地帶著那一大隊人馬離去。
吃過午飯休息了會兒,魏雲清便讓小滿出去打聽一下晏如鬆晏將軍家住何方,自己留在家中好好收拾了一番,又是換衣服又是畫了淡妝,將自己拾掇得漂漂亮亮,這才安靜地等待小滿的消息。
晏如鬆在上京名氣不小,小滿很快就查到了晏府所在之處,回來報告。魏雲清帶上芍藥和小滿,坐著馬叔駕的馬車,來到了晏府附近,卻沒有立刻上前,而是在馬車中觀察著對麵晏府。
之前魏雲清並沒有機會詢問晏如鬆家中情況,此刻她便聽著小滿打探來的消息。
晏如鬆的父親晏之棟是刑部主事,正六品的文官,偏偏教出了個不愛筆杆愛槍杆的兒子,還中了武舉,當時便被授予正三品參將的官職,現任兵部右侍郎,兼靖州總兵官,加授奉國將軍。這奉國將軍是個散階,類似榮譽稱號,出征在外的時候,大家都稱他為晏將軍。他年二十有六,本早該娶妻生子,可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征戰在外,婚事便一直拖延了下來。他家中還有一位姐姐,早已嫁人,除此之外並無兄弟姊妹。
這回與大宋的戰事暫時平息了,晏如鬆也因護送皇帝而回到上京,這上門求親的便多了起來。魏雲清在外頭等了不過半小時,就見兩撥人興致勃勃地入府,又不怎麼開心地出了府。
魏雲清心裏有了一絲危機感,之前她和晏如鬆談得挺好,可也隻是她與他之間的,也不知道他家人那邊好不好對付?現在她要不要上門拜訪?他家人會不會覺得她太過輕浮了?
她想了好一會兒也沒個答案,她將來是很有可能跟晏如鬆成親的,現在可不能破壞自己在他父母那兒的形象。
“小滿,你去晏府通報,就說尋晏將軍,晉陽舊人求一見。”魏雲清拉著小滿叮囑道。
小滿脆生生地應了,趕緊跑到晏府門前讓門房通報。晏府的門房探頭出來看了眼不遠處的馬車,讓小滿在外等著,自己跑去通報了。
魏雲清等了會兒,就見晏如鬆走出門外,英俊的臉上略帶疑惑。
小滿笑著指了指馬車:“晏將軍,我家姑娘正等著您呢!”
一說姑娘,再加上又是晉陽,晏如鬆也明白馬車中的是誰,快步走了過來。
他在馬車前停下,看了一旁的車夫和小廝一眼,到底沒能直接叫出魏雲清的名字,隻低聲道:“魏姑娘?”
見他一下子認出了自己,魏雲清笑得特別甜,可她並沒有立刻應聲,反而清了清嗓子,隨即壓低了音色故作嬌嗔道:“晏將軍,奴家久聞您的大名才冒昧前來拜訪,誰知您卻將奴家認成了別的女子,奴家可是好生傷心哪。”
與魏雲清一道坐在馬車裏的芍藥一聽魏雲清這話,立刻瞪大眼睛驚詫地看了過去,見識不夠多的她根本鬧不明白為什麼魏姑娘會說自己不是自己……
魏雲清哪管其他人想什麼,說完便故意嚶嚶嚶地哭了幾聲,顯得很是傷心的模樣。
晏如鬆本已認定馬車中人的身份,可這隔著簾子,再加上魏雲清說話的聲音和語氣完全不同,他頓時有些懵,難不成他果真認錯了人?隨即他就覺得有些尷尬,拱拱手道:“抱歉,晏某還有要事,先行告辭了。”
沒等他轉身,馬車裏的魏雲清便道:“晏將軍可真是絕情,還未見上奴家一麵,便要離去,奴家對晏將軍的一片真心,竟被晏將軍棄如敝屣,奴家不活了嚶嚶……”
馬車外晏如鬆頓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這事實在令人尷尬,最終他硬著頭皮道:“多謝姑娘厚愛,但晏某已有意中人,姑娘請回吧。”
這話魏雲清聽著心裏喜滋滋的,所謂的意中人,不就是她麼?沒想到他倒是一點都沒有避諱呢。
“晏將軍,你所謂的意中人,便是方才你口中的魏姑娘?”魏雲清又掐著嗓子問道。
晏如鬆應道:“正是。”
“晏將軍,奴家樣貌不差,琴棋書畫亦是樣樣精通,自認並不輸於任何人,不如您先上來,好好看看奴家,願晏將軍憐惜奴家。”魏雲清憋著笑,繼續苦澀地說著。
晏如鬆站在外頭,巋然不動:“不必了,晏某有魏姑娘一人足矣。”
“晏將軍,你果真不上來?”魏雲清追問。
晏如鬆語氣堅決:“是。”
魏雲清放開了嗓子,笑眯眯地說:“那你可不要後悔哦。”
這回晏如鬆聽出了這聲音的不對勁,眉頭蹙起,一時間有些怔楞。
魏雲清扭頭對早已目瞪口呆的芍藥小聲道:“芍藥,你先離開一會兒。”
芍藥一怔之後連忙應是,她掀開車簾下車時,正跟晏如鬆視線相對,她趕忙退到一旁,表明自己並非剛才說話之人。
晏如鬆再度看向簾子時,魏雲清將簾子掀開,笑望著晏如鬆道:“晏將軍,你果真不上來嗎?不上來的話,我可就走了哦。”
晏如鬆哭笑不得地望著魏雲清,他怎能猜到,魏雲清竟跟他開這樣的玩笑?然而他早知她是怎樣大膽的女子,短暫的驚怔後便回過神來,有些騎虎難下。
魏雲清自認為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看出晏如鬆的尷尬,立刻對小滿芍藥和馬叔說道:“你們三個,稍微走遠一些,這樣看著,晏將軍要害臊了。”
那三人也是一愣,下意識地看了晏如鬆的麵色一眼,默默地退離了馬車十幾步遠。
晏如鬆實在尷尬,有些無奈地說道:“雲清,你……”
“快上來,被人看到就不好了。”魏雲清對他招招手,頗有一種偷情的緊迫感。
晏如鬆無奈地上了馬車。
簾子一放下,馬車裏便是一個密閉空間,魏雲清仔仔細細地打量著晏如鬆,直看得他轉開了視線:“雲清,你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