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完美的落幕了,我們即將迎來本學期的第三次月考,但我怎麼都沒有緊張地感受。我對成績的要求沒有太高,而且我的能力也很一般,除了化學和英語算得上翹楚,可其他科目物理除外隻能用不太糟來形容,而我的物理,那就是慘絕人寰。這次周考,我隻考了30分,我的物理老師提到這個分數,實在對我心灰意冷,仿佛我就是扶不起來的阿鬥。這樣還沒有什麼,重點是他竟然說像這樣的分數,不可能考得上二本。這樣的話實在是重重打擊了我的自尊心,剛進高中的時候,我的成績也是不錯的,好幾次也能考進班上理科前十名。那時候在班級後黑板上,我的名字也能和吳尺的名字擺在一排。於是我毅然決然的選了理科。但是之後我的成績就一直保持在同一個水平,每一次都沒有任何突破,尤其是物理,我越學越吃力,後麵幾乎沒有一次,我的物理分數能超過40分。如果不是因為化學和英語多出來平均分很多,我根本沒可能每次都考班級30名,也就是中間水平。
我在同學麵前有時很霸道,比如收班費、安排人去打水值日、跑操、管理自習課紀律的時候,因此有人說我不好接近,不講情麵;有時很丟臉,當我叫口號沒人呼應,我要組織黑板報,沒幾個人配合;有時很瘋癲,我和丁丁打鬧時,我下著雨還和小木去跑步的時候,我摘取春天裏第一片嫩葉的時候。
有件事情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我的野心。我對成績的在乎不單單是因為我與吳尺的差距,還有我對自己的期待,我父母對我的期盼。我不甘心隻是現在這個樣子。
我不滿意自己現在的樣子。
我需要安靜。最好一個人都不要理我。這節體育課剛剛好,適合一個人散心,一個人難過。這些話和誰都不能說,連吳尺,嗬嗬!我苦笑著。吳尺?他根本連我的半點事情都不知道,我一直在討他歡心,忘了自己,我的不開心、我的在意、我的好強他哪裏知道?就連我最親近的朋友,丁丁、唐小勇、小木還有我差不多都要遺失的最好的初中好友小a,他們不知道。
我躺在冰冷的健身器材上,感受陽光的溫度,可為什麼我什麼都感覺不到,我好害怕,我會一直這個樣子嗎?我會永遠翻不了身嗎?如果一輩子都窩在這個小地方,我會怎樣的絕望?我口袋裏震動了一下,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內心的悲傷摻著驚喜造就一道百感交集的大餐,我卻不知道該如何接納。
吳尺說:“不走,我從來沒問過你開不開心,昨天我才想了很久,發現上次月考之後,你說你考得不好,但你不在意。你很少在聊天裏講”不“這個字。如果你真的很在意你的分數,那就相信自己,不走,你很棒!你是個可以帶來奇跡的人,加油!”
“嗯?謝謝你,我剛剛心情不大好,謝謝你安慰我。咫尺,我的朋友,謝謝!”我真的想對他說很多句的謝謝。謝謝!謝謝!謝謝你的肯定,我從未在成績上得到別人的肯定,所以吳尺,謝謝。我會記得有個人明白我的在乎,有個人把我當做奇跡。
月考來得很快,我們都是按成績安排考場的,我在三樓就在自己的班級正上方,而吳尺則在五樓,或許第一個,或許第二個教室裏。
成績越好,所在的樓層越高,實在成績過不去的,還會安排到學校一些空的教室裏。巧的是你上次和那些人同考場,這次可能還能看見他們,看來大家的成績都沒什麼波動,以至於頻頻在相同的教室考試,有的學生竟然因此成為男女朋友。而我這個成績,陪我的自然也是成績很一般的人,小木應該算是。
小木的成績很不穩定,有時候能考前幾名,有時候卻能到最後幾名,上次就和我靠了一樣的分數,於是坐在我的前麵。我看她神情緊張,牙齒緊咬下嘴唇就可以預計她這次的成績了。她的考試焦慮大部分來自於她媽媽,小木的媽媽是個很好強的女性,她把自己年輕時候沒完成的夢想都放在女兒身上,她對小木的要求很高,希望她考上南京大學,因為小木的舅舅就是這麼厲害,現在還在南京大學擔任教授。可小木並不是那麼有野心的孩子,她隻想安安靜靜過平平淡淡,能吃飽穿暖的日子,她根本沒有什麼欲望。如果說有,那隻能是母愛了,她一直很期盼媽媽有朝一日可以溫柔體貼的關愛她,所以她對愛的渴望勝於常人,這就是為什麼她武斷的答應了班長的表白。那段時間,在班長的關照和愛護下,她的心情很好,她的成績提高了很多,媽媽也對她和顏悅色了許多。
我是沒辦法理解她這種愛的遷移,而且她遷移的不徹底,最終還是不快樂。我拍了拍她的肩,提醒她不要焦慮。她對我點了點頭,可表情還是不放鬆。罷了,個人有個人的命數,我簡單的一句話能做什麼改變?
全部考完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自我感覺發揮得不錯。我發了一條消息給吳尺:“考完了。鬆了一口氣。”可是手機很久沒動靜,我努努嘴,沒再理會,就跑去吃飯了。回到班上,果然是一大堆在對答案的人。我回到自己的座位,拿出手機,還是沒有他的回複。怎麼會這樣?好無恥啊!前腳剛安慰我了,現在又不理人,林嘉綺成績也不好,他是不是對林嘉綺也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