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了這皇宮的,她回到丞相府時,已是深夜。
次日清晨。
南宮染一夜無眠,她腦子裏還在回放著那一句話。
“皇上倒是小看了她了,她在國家危亡麵前,自是應當發揮自己的作用。”
“皇上倒是小看了她了,她在國家危亡麵前,自是應當發揮自己的作用。”
“皇上倒是小看了她了,她在國家危亡麵前,自是應當發揮自己的作用。”
“......”
南宮染扶著牆,一步一步艱難地走著,她不明白,為什麼,為什麼。
“師妹你怎麼了?”耳邊響起了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依舊溫潤如風,可在南宮染聽來,卻像是最深的諷刺。
她緩緩抬頭,對上裴洛言的雙眼,他的眼睛就好似燦爛星河一般,又似無底深淵,讓人捉摸不透......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朝他擠出一個笑容,氣若遊絲:“師兄,我是不是,要去和親了?”
裴洛言心裏驚訝,看著她滿懷希望的雙眼,強壓下心中的所有情緒,摸了摸她的腦袋,道:“你偷聽的?”她怎麼會知道,他昨天明明就是在宮裏與皇帝說的。
南宮染見他有所回避,又問:“師兄,你告訴我,我是不是真的要去和親?”
她多麼希望,他會堅定地說,我怎麼可能會讓你去和親呢?
裴洛言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點點頭:“師妹,你不適合待在丞相府了,去那裏,會是你最好的歸宿。”
他的話瞬間抽離了南宮染的靈魂,南宮染的笑容消失在臉上,她嘴唇被咬得發白,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於決堤而下......
她的力氣被壓榨得一幹二淨,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滑落到了地上,裴洛言伸手想要扶她,南宮染卻猛地抬頭,裴洛言看見了她已經淚流滿麵,他愣在原地。
南宮染癱在地上,藏在她胸口裏的心髒漸漸落空,全身的血液都好像已經靜止住了,來自心髒的一陣又疼又麻的疼痛令她大口大口地喘息著。
她的心髒真的好痛......
真的好痛......
“染兒......”
南宮染覺得腦袋也分外得痛,就好像有一隻碩大的蟲子,拚命地撕咬著她的腦袋那樣的疼痛。
她雙眼猩紅,往日那水靈靈的雙眼不知為何竟失去了勃勃生氣,沒有了以往的活潑機靈,那眸子裏隻剩下了無盡的空洞......
不知為何她竟笑了笑,對裴洛言道:“師兄你放心,既然師兄你要我去和親,那我,定會不辱使命的。”說完大笑起來,眉眼間滿是笑意。
原來那個對她好的師兄,居然一心隻想著將她送去和親。
原來世人說得沒錯,當今丞相鐵石心腸,冷漠無情。
原來她隻是他的棋子,隨便可以丟棄的棋子。
她不是因為和親而絕望,更令她絕望的,是她最信任的師兄,他親手將她送了出去。
裴洛言靜靜地看著大笑的她,心裏竟也絞痛了起來,表麵卻是平靜如水。
“染兒你別這樣。”他彎下身去,想要安慰她。
“那你告訴我該怎麼樣?”南宮染好笑地看著他。
他正要說話,卻被南宮染猛地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