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情緒漸漸從緊張中掙了出來,事已至此,管他什麼結果,反正就這樣了。等他回來,她就說是她們上廁所時,偷著跑的。她隻是疏忽,男人總不至於打死她吧。隻要不死,她咬牙挨挨總會過去的。
她其實這麼做,何嚐不是為了他呢,從第一眼看到肖劍開始,她就知道,這不是一般的孩子。那樣貌,那氣質,那聰明勁兒。她當時就想放棄的。可是,藥已經下了,她又剛被男人收拾過一頓,所以,就一時糊塗把肖劍和雲夢給弄了來了。
可是,她是真地怕呀。尤其,半夜時,她迷迷糊糊地聽到男人打開的收音機裏,滾動播出的緊急新聞,她才知道,知道那男孩子是什麼肖局長的兒子。
她剛剛問了一下那丫頭,那丫頭也確認男孩兒就是姓肖。
她又一次怕了,也又一次後悔了,她知道這種有背景有權勢的人不是她們可以招惹得起的。她想,如果,她現在放了他們,然後,就和男人去老山裏躲上一段時間,他們或許會不在追究,會就此放過他們吧 。
剛剛對他的對待,不過是對他代表的富家子弟的一種不可遏製的嫉妒吧。
但願一切都結束吧。女人就這樣靜靜地躺著,好像睡著了一樣般。
可是,下一秒,門開了, 那個絡腮胡子的男人走進來,他一手扯著雲夢,一手拖著肖劍,一進屋,便咣當一聲把肖劍丟到地上。然後,狠狠地踢了兩腳。
他媽的,幸虧他出現的及時,要是晚一步,等這小子腳上的膠帶徹底解開,他還真不一定弄得過他……
女人聽到動靜,驚跳起來,不等她從震驚中回神,男人已走到她的跟前,掄起手掌,帶著暴怒,帶著憤恨,帶著十成十的力道。
“啪啪,啪啪……”連摑了好幾下。
女人的臉瞬間變成紫紅色,血順著女人的嘴角,鼻子流下來,嘀嗒嘀嗒地落在她的毛衣上。她穿了一件白色的毛衣,像是雪地上開滿了紅梅花。
女人想要辯解,想要掙紮。她晃了一下腦袋:“你為什麼打我?”
男人再一次被女人的故作無辜氣到了,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那樣用力,用力,再用力,直到快把女人的下巴捏碎了,才又緩緩地鬆開。他呼吸急促,青筋暴起,他咬牙切齒,從齒縫裏把字從齒縫裏一個字一個字往外擠。
“你敢說,你不知道?你他媽的敢說你不知道?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女人愣住了,難道他猜出來了?她做的那麼明顯嗎?她想辯解,想掙紮一下,她想說,她是故意給那男孩解開的膠帶,她是故意讓那小女孩兒也出去的。她是想放他們走的。可是,她是為了什麼?為了誰?還不是為了減輕一下罪孽,即使被捉住了,也可以減輕些刑罰。即使死了,也心裏稍安。
可是,她看了一眼男人,她決定放棄解釋,放棄掙紮,放棄讓男人改邪歸正的想法。
男人眼裏哪有榮你辯解的樣子,他現在就是一條被激怒的獅子,感染了病毒的瘋狗。吃人的心都有吧。
女人再一次被男人的戾氣嚇住了,也絕望了。她不再開口,不再抬頭,她隻是咬著牙低著頭,準備忍受男人更猛烈的暴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