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根本就是眼瞎(1 / 2)

其實那天他等在汽車前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的,既然雨珊都背叛他了,那麼他的世界也就不剩什麼了。他的世界都坍塌了,都不複存在了,他還有什麼好留戀的呢?所以當汽車向他撞過來時,他並沒有逃,也沒有躲。而是用一種就要解脫了的愉悅的心情來迎接那滾滾而來的車輪。他甚至沒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那麼眼睜睜看著車輪將他身體碾過,他甚至感到車輪上的灰塵甩到了他的眼裏,他剛想罵一句髒話,可是連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就被巨大的疼痛湮沒。

誰知道怎麼tmd那麼疼啊!疼得他所有的毛孔都在叫囂,疼的得他所有的細胞都在炸裂,疼得他所有的肌肉都開始扭曲,抽搐。疼得他想把這個倒黴的軀殼撕碎,撕碎、撕碎……後來,就是他被那種痛苦徹底地擊敗,他的意識開始渙散,神誌開始模糊。然後他就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

他沒有想到在這種黑暗中的痛苦,竟然比車輪碾過時的痛苦還要強烈,還要難過,還要無法承受。,那種黑暗無邊無際,吞噬了所有的光明,同時又無比淒寒,湮沒了所有的溫暖,所有的希望。那裏除了波濤般洶湧的痛苦還有無邊無際的空虛,無邊無際的寂寞更有無邊無際的孤獨。那種黑暗,那種寒冷,那種孤獨,那種寂寞比所有肉體上的疼痛更加讓人難以忍受,難受十倍百倍千倍。他左右奔突想要從這種黑暗中逃脫出去。可是他的身子就像陷在泥濘的沼澤裏,被那種粘稠的泥沼糾纏住。讓他越陷越深,最後纏住他的脖子,糊住他的嘴巴,讓他他逃不掉掙不開,讓他隻能無助地恐怖地被漫天的窒息感淹沒。

就在他無助絕望地等待死亡來收割他孤獨的魂靈的時候,他聽到有一個聲音在在黑暗的某處輕輕地呼喚他,聲音很輕柔,很深情,很熟悉,很誘人,就像嚴寒中的一口烈酒,就像窒息時的一口渡氣,就像瀕死的落水者想要抓住最後那一份稻草。他掙啊掙啊,他抓住了那棵稻草,稻草化身刀斧,撕開黑暗的包裹,釋放出一束細若遊絲的光亮,那光亮試圖強大,試圖撕裂這黑暗,逐盡這黑暗。他向那光亮遊去,他在那道縫裏真的看見了一群白衣天使,在那裏飄渺搖晃。

但是,他的目光並沒有注意那些天使,他注意的是被那幾個天使隔離在後麵,還使勁的探著頭向他這裏張望的一張臉。那張臉有些模糊,但是他還是可以看出那張臉的瘦削蒼白,那臉上似乎透著焦灼,還隱約著一些渴盼。它左右地移動著,想透過天使的身影擠到前麵來,可是有位天使說了什麼,那張臉便黯然下去,然後緩緩地在天使的肩頭消失不見。

陳賓的遊蕩的魂靈忽然覺得無比地空虛和失落。他努力地想要把那張臉從天使的身後揪出來,扯到前麵,然後,輕輕地把她已經溢出來的眼淚擦幹。

可是,那些天使們太討厭了。她們擋住了他想找的那張臉不說,她們還還在他的臉上身上觸摸。還用兩根冷涼的手翻看他的眼皮。雖然他們是天使,可是他們也不能隨便碰他啊,有沒有原則有沒有底線呢!

然後他的眼皮被放開了,tmd肯定是她們剛才的動作太粗魯,弄得他更加看不清了。

他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可眼前還是昏暗無比。他急啊,可是他這一急不要緊,他的腦袋嗡的一聲,無邊的黑暗又瞬間席卷過來,將他拋入那恐怖的沼澤之中……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好像是一年,又好像是十年更像是一個世紀,總之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糊住他住他口鼻的泥澤好像褪去,縛住他手腳的蒲草也好像被悄悄剪斷。接著好像有一隻手輕輕地撫摸上他的額頭,他的臉頰,然後有一張柔軟的小巧的唇按在了他的嘴上,他被那柔軟溫熱的觸感攪得有點癢,攪得有點頭昏腦脹。雖然那種感覺有點難受,可是他並不想用其他的方式來解癢,他想要撩起他麻癢的罪魁禍首在那裏多停留一會,磨兩次,或者吮兩下。可是,那小小的嘴唇竟然是傻的啊,根本不懂他想的是什麼他想要的是什麼。隻那麼輕輕的觸了一下就緩緩地緩緩地就要離開了。

陳賓的心慌極了,這個該死的小東西,他就這麼的不負責任嗎?做事這麼喜歡半途而廢嗎?這個討厭的家夥。他想著,牢騷著,努力的伸出手,想要把那小東西弄回來。可是,他的手竟然抬不動。眼看著小東西就要跑遠了吧。他趕緊的想要抬起腿追過去。可是,啊!疼死他了。從膝蓋處傳來的劇烈的難以忍受的疼痛讓他渾身痙攣,讓他不得不集中所有的意誌力去和那一陣如巨浪般湧來的劇痛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