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月心中不覺得將茶明的祖宗全問候了一百遍。隻覺得這茶明光著急著送人了,也不知道安排了人吃完飯再走。
無奈尋月隻好領著呢呢下了頓館子解決了溫飽問題後上了路,驢子行的慢,直到了傍晚才終於晃晃悠悠到了杜莊。
一路上尋月想了很多。照著冷風安排的計劃自己此次來到南夷必須再次混入南苑身邊。
想到了南苑,便不自覺得想到了那日與他把酒言歡。
對南苑,原本自己的心中是存著愧疚的,隻是自己上次盜圖失敗再次差點死亡後,自己便不允許自己仁慈。世上之事本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罷了,立場不對,比的就是誰更狠誰更快。
杜莊四麵環著山,山前蜿蜿流淌著小河,繞著田間,一條寬大的路將山劈開,橫貫著小河,就像個“申”字的一豎綿延而去。山腳下的人家零零散散坐落在各處。尋月牽著驢兒和呢呢問了好幾個人家才輾轉找到了杜莊的村長家。
村長的房子坐落在一個小山腳下,說是房子也不過是由些木頭瓦片搭建的幾間木頭棚子而已。木頭棚子外再由著木頭樁子圍著,右邊種著瓜果蔬菜,左邊種著菊蘭竹梅,好一番農家的小院。
此時天色已經漸黑了。屋子的門關著,屋裏透出點點星火,似乎在用著晚飯。
呢呢此時顯然是累壞了,坐在驢背上打著盹,搖搖晃晃。尋月輕扣下房門,喊道:“請問是杜莊的村長家麼?”
一聲過後,房裏響起個中年人渾厚的聲音,“誰都這會了還敲門?”光聽著這聲音尋月琢磨著該是個四十餘歲的男人。“來人了,你就先去開門,瞎叨叨什麼?”一個老婆子的聲音隨後響起,催促著。隻聽見大約是那中年男人將筷子放下,站了起來,推開了坐凳,幾聲腳步後,屋門應聲而開。
迎麵開門的果然如尋月琢磨的那樣是個些許花白著頭花四十餘歲的中年人,個子矮小,圓圓胖胖,此時正眯著雙小眼打量著尋月。看著尋月的打扮和樣貌,甚是麵生,遂而問到:“您是……?”
還不待尋月開口,驢背上的呢呢一個激靈險些摔下來,尋月趕緊回頭扶了一下。呢呢迷糊著眼睛用小手揉了揉,“這裏是……?”
尋月沒有接呢呢的話,反過身來回著老者:“這邊是我的義妹呢呢,我叫司南尋月是位遊走教學的女先生,父親去世的早,承父親遺誌四處遊說教學。時下路過杜莊,想尋個住所,再教幾天學,傳授點村上弟子點淺薄知識。望村長能夠安排。”說完作了一個揖。
男子聽了眼睛立馬就亮了,趕緊扶起尋月。心中樂著:太好了、太好了,村上識字的人本就不多,唯一的教書先生便是自己還是個半吊子。男子想著高興的轉過身朝著屋裏揮了揮手:“老婆子,翠兒,快來啊!來個教書的女先生。”
不一會裏屋就走出個婆子和一個二八的小姑娘。那婆子見到了尋月趕緊的招呼了進來:“老頭子你愣著幹嘛?還不讓人家姑娘進來!”說著拉著尋月呢呢的手就要拽進屋裏。
尋月不慌不忙的擺了手,指了指身後的驢子,剛想要過去栓住,老婆子就一把搶過栓繩:“這種事我老婆子來就好,嗬嗬……”待老婆子栓好後,呢呢和尋月這才進了屋。
屋子裏也同外麵一樣甚為簡陋,卻好在幹淨整潔。
進了屋,村長一家一下又是端茶一下又是倒水的示意尋月和呢呢坐下。呢呢本還在半夢半醒中,一下子被村長一家的熱情完全嚇醒。
尋月輕聲咳了一下,緩緩道:“不知村長及家人尋月該如何稱呼啊?”
村長一拍腦袋:“瞧我,還沒給先生介紹呢!這是我老婆子,你叫她吳嬸就好,那是我女兒小翠,至於我你叫我吳叔吧!”
說話間吳嬸又去廚房端出了魚、雞、炒雞蛋,加了幾樣菜,呢呢看見了好吃的立馬就來了精神,剛準備動筷子,尋月又是一聲輕咳,呢呢立馬又將筷子放了下來。
吳嬸見到小家夥的樣子,不由的好笑,慈愛的說道:“餓了吧?先吃飯吧!我們邊吃邊聊!”
尋月朝著呢呢點了點頭,呢呢看見尋月點了頭立馬拿了筷子吃起來,趕了半天路尋月也餓了,遂也未拘束拿了筷子開吃。
吃飯間,小翠一直盯著尋月左看看,又看看,再左看看。最後尋月被小翠看得發了毛,放下筷子,也看著小翠。小翠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您吃,您吃,我隻是從來不知道女孩子也可以打扮成這樣,有點好奇。姐姐你一個女孩子走南闖北不害怕麼?”
“沒禮貌,吃飯呢,問什麼呢?”吳嬸打斷了小翠的問話,其實吳嬸也好奇,隻是畢竟還不是很熟悉,如此查究問底的詢問不是很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