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櫻很早就在期待這個展會,所以很早就醒來拉著唐念念吃早飯:“難得的周末,就別賴在床上了。”
唐念念卻跟她想法相左:“就因為是難得的周末才要賴床吧!”
話雖這麼說著,她還是很快收拾準備,打算做一些簡單的早餐之後早早在開館時候進去一飽眼福。
白小櫻很意外唐念念竟然這麼配合,那些古代玩意兒對她而言早已不再稀奇了,可是她這種欣然神往的樣子也不是裝的,隻是在她洗漱完畢打算煎蛋的時候,一直都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
唐念念是個做飯老手了,活著的時候她就很喜歡烹飪美食,時至今日她對自己的手藝都相當有自信。煎了雞蛋烤個麵包熱點牛奶,簡簡單單的吃一頓,這對她來說完全是小case,可是即使是這樣的‘識途老馬’,不認真的時候也總是會失蹄的。
白小櫻聽到哎呦一聲趕緊跑過去看,唐念念捂著手指直蹦躂:“燙死我了!”
原來是煎蛋的時候不小心把水滴進了油裏,油花劈裏啪啦的四濺,穩穩濺在唐念念的右手食指。
“媽耶,我的手指要熟了。”唐念念很不開心的讓白小櫻幫她塗抹藥膏:“我真是個腦殘。”
“手傷了關腦子什麼事呢?”白小櫻笑著安慰她:“好啦好啦,不做飯了,帶你出去吃包子好吧。”
“牛奶都拿出來了。”唐念念鬱鬱寡歡的看著桌上還沒來得及加熱的牛奶。
“那就再放回去。”白小櫻進去整理廚房,打算跟她出去吃頓豐盛的早飯補償她:“別在意啦,隻是手上燙了個泡,有的人燒傷那麼多,那麼辛苦都扛下來了。”
原本唐念念的悶悶不樂就不因為燙傷,所以一經白小櫻這麼說,她想起夜晚將來的那場大火,心裏更加鬱悶了。
“你說,你會在那裏找到自己用過的物件嗎?”吃飯的時候白小櫻突發奇想,這麼問起。這個時候她們已經坐在一家幹淨熱鬧的包子鋪吃上了早飯,唐念念甚至都沒把手包紮,一雙筷子用的依然嫻熟,隻是把食指翹得老高。
唐念念夾起一個包子:“不會的,我死的比這時候早,而且我並沒有墓。”
白小櫻有些後悔提到這個話題了,關乎死亡總是有點沉重的不是嗎?
可是唐念念並沒有在意,時間已經太漫長,心底的愛恨皆已作古,她甚至都沒感覺到白小櫻的歉意:“雪澤穀周圍有毒瘴,我想如果他們堅持占領那裏一定會付出代價的。可惜我都不知道了,在我成為鬼差之後才又去到人間,但是那個時候早已經改朝換代,我不知道到何處去尋找雪澤穀。”她歎了一口氣,吸了一口包子的湯汁:“滄海也能變成桑田,它早已經被湮沒在時間裏了。”
白小櫻垂下眼眸,不知道怎麼安慰比較好,可是唐念念轉瞬就岔開了話題:“把醋給我,我要試試蘸醋好吃還是原味好吃。”
或許是白小櫻的錯覺——接下來的時間裏,唐念念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她以為她是因為這個話題勾起了傷心事,到博物館門口的時候給唐念念買了個冰淇淋以表無聲的安慰。
可唐念念心裏並不是在想這個,她在想穆老師,許多世不見,她都怕自己認不出他了。
這個城市不會有太多人在意博物館的展覽,事實上,它的號召力甚至沒有某個新開業的商場大。可話雖如此,仍然不乏很多對古玩感興趣的人一早光臨,再晚一點,會有不少家長帶著孩子過來見識見識,不過他們不會執著於早起,所以這會兒博物館除了她們,隻有稀拉零落的幾十號人。
白小櫻在每個展櫃都要逗留好久,這個架勢簡直一上午都看不完,唐念念的目光卻在尋找,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在這裏的。她低頭看著手裏的免費導覽圖,目光定格在了二樓的展品上。
“我們先去看枕頭好嗎?”唐念念跟白小櫻說:“或者我先上去。”
白小櫻把眷戀的眼光從宋代服飾上挪開:“好吧,我先跟你上去,一會兒你要跟我下來看。”
她們一起踏上幹淨無暇的大理石台階,唐念念的步履加快了幾分。
二樓更加安靜了,偌大的展廳隻有零落的幾個人,唐念念伸手指了指某個展櫃:“你看。”
“哇塞!”白小櫻眼睛一亮,過去認真端詳展櫃裏的瓷枕。
她永遠佩服著古人的智慧,做枕頭的人得是有多麼巧妙的心思和手,才能把一件瓷器做的如此栩栩如生,上麵的釉麵已經很舊,大概是被匠人們翻新過,刻意維持了古舊的原貌,認真看去,它沾著曆史的塵埃,帶著過往栩栩如生的風采,就好像有人隔著歲月流轉大踏步的朝她們走來。這種古意永遠帶著神秘與美好,也是白小櫻沉迷古玩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