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此時此刻的狀態極為不好!
自離開方哈兒,心情激蕩之下,他已經陷入了某種神經質的特殊情緒中。
按照他本來的秉性,絕不會如此偷偷摸摸襲殺他人,也不會不給他人辯解的機會而悍然擊殺,不,應該說是虐殺。
其實早在離開儺城不久,羅藝就已經開始發覺自己的情緒起伏極大,時而怨恨非常,時而歎息離別,哪像之前的自己,愛恨分明,敢作敢當。
他本來隻覺得是離開兄弟之後應有的行為,渾然不在意,但沒想到事情會如此演變,因此他此時才會變得這般神經兮兮,性格有些扭曲。
而這種狀況便是修行之人談之色變的心魔。
心魔,代表著人所有的情緒,仇恨心、貪癡嗔,愛恨情,求不得,怨憎會等等,甚至於喜怒哀樂皆都是心魔。
它們無處不在,在天外,在人心,可以突然產生,也可以隱匿潛伏,可以成長,可以吞噬。俗話說相由心生,心善則明,心惡則暗,說的也是心魔。
可羅藝沒有意識到心魔將他蒙蔽,甚至極速前進的他,眼中的興奮越發濃烈,嘴角的輕蔑更加上揚。他嘲笑,他諷刺,他愛死了這種貓戲老鼠的狩獵感了。這種快感是他多年來不曾有過得舒爽與刺激。
周隆的速度很快,但羅藝則悄無聲息的貼在他的身後,可憐的周隆似乎一點也沒有發覺任何不對。以他的修為根本發現不了刻意潛藏的羅藝!
“要快點找到群之哥!”周隆這麼念叨道。
越往深處去,羅藝又感覺到五人的氣息,兩強三弱,距離不遠。“真是一群蠢貨,深山老林也敢分兵?”羅藝雙目一絲調笑的滋味一閃而過,他決定先放了那周隆,好菜還是要讓他悶一悶才爽口,可飯食不能等待,所以先來點開胃小菜吃吃吧!
隱沒在漆黑中的微微青色一閃而過,直奔那三道較弱的氣息而去!
周隆幾個翻身,就見到自己堂哥和周忠兩人,他立馬喊道:“堂哥,周忠!”對於周隆的到來,周群之與周忠都顯得極為吃驚,特別是周群之,他沒有想到這周隆竟然違背自己的命令偷偷回來,不按計劃行事,當即臉色一沉,十分的不好看。
正當他要狠狠訓斥自己無法無天的堂弟時,周隆暗道不好,趕緊說道:“我們發現了那人的蹤跡,他正在向堂哥你們這邊靠來,弟弟擔心堂哥的安危,特地趕來,好助堂哥一臂之力啊!”說著說著,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委屈。
他雖然為人傲慢無禮,但又不傻,當然不能告訴周群之自家是因為被無形的恐懼威壓逼迫,舍棄了那些下人特意趕來,不然被堂哥得知,自己一定會被罵的狗血淋頭。
聽周隆如此說道,周群之臉色才緩和了下來,淡淡問道:“其他人怎麼沒有跟來?”
見自己堂哥沒有識破,周隆心中暗暗得意,點了點頭道:“我怕那人會打回馬槍,就讓其他人都守在那裏了,你放心,一切安好。”此時稍顯得意的他並不知道其他人全部被羅藝哢擦掉了!甚至他們剩下的三位也離死亡線不遠矣!
嘴角上揚間,羅藝徹底化為一道無聲無息的風,速度飛快但極為敏捷的靠近了那遠離周忠的三人。
“噗嗤,噗嗤,噗嗤!”手揮白光閃,血噴人頭落,羅藝再次將那三人的性命收入囊中,月光為之變得有些淒冷。
鮮血滲入地下,羅藝的表情也越發沉醉,雙眼閉起,嗅著鮮血的芬芳,宛如酒鬼遇見好酒,老饕遇見珍饈一般,但此時他的眉心處卻出現了朦朧白光,如仙人起舞,讓他雙眉微微有點皺起。
享受了一會,“羅藝”才想起還有三道大頭菜沒吃了,嗤笑一聲,緩緩走向周忠他們的方向。
濃鬱刺鼻的血腥味隨著山風飄散,最先捕捉到的是擁有一隻極為靈敏鼻子的苟子。血的味道傳來,讓他臉色一變!“苟哥,怎麼來?”立在苟子身旁的一人問道。
苟子沒有搭話,他按照周忠的命令已經在離開了那人的範圍,自己這一行人當然不會有什麼危險,可他就是擔心周忠,而這血腥味傳來,就更讓他憂心忡忡。
“忠叔啊,你一定要活著回來啊,一定啊!”苟子現在樹下,眼神望著周忠所在方向,抿緊嘴唇,心中不停的喊道。
山林開始響動,怪風也隨之猛烈,讓周群之與周隆二人也挺停止了交談。風響,人動,整片山林似乎都陰了下來。
“果然來了!”周隆感到了那如針紮的威壓,身子一抖,竟然微微靠後走去。
周群之則顯得大氣的多,這才有高門豪族的該有的氣度,他神色如常,但雙目閃爍的光華顯得有些凝重。
來人依然是羅藝。
原本他還想悄然擊殺行事,獲取獵殺的快感,可他轉念一想,偷偷摸摸也太無趣了,該換種遊戲方式了!
“嘎吱,嘎吱!”羅藝特意碰觸地上枯枝發出的聲音,他要以此來宣告自己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