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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竹海,軒窗子,燭火,酒香,兩人影。
竹樓外,風已經吹響,晃動著竹海,奏響了一首竹海夜曲。
此時的羅藝已微有醉意,他一直沒有說話,隻是那麼的看著大力,因為他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該怎麼說。
是從在塗山千丈崖前將周澤痛毆了一頓,順便收了他的法器?還是從那西稚山那個令人生畏的洞窟講起……
算了吧,那個還是不說了吧,提起那個洞窟,羅藝的腦海就想起曾經那和那山子,甚至化為魃的塗山弟子,還有個遮天蔽日的魔影。
他不想讓大力他們擔心
自從來到了江城,羅藝便有意識地讓三小淡忘曾經捕羊人擒獲,那血腥肮髒的山洞和詭譎陰森的神龕。
談起自己為何會落到如此地步,必然談起那些,那麼多年的苦心孤詣豈不是白費了。
前功盡棄這是羅藝不想的。所以還是不說了吧。
羅藝將大力的白玉碗拿了過來,給自己,給大力再次倒上了一碗,輕輕推給他。
大力雙眼有些發紅,沒有推辭,端起來仰頭倒下!“呼嚕呼嚕”,一碗直接見底。
羅藝也再次喝完,輕輕敲擊著白玉碗,淡淡道:“你都知道了啊!”
大力摸著白玉碗的邊緣點點頭。
“哈兒哥來信了?”
大力再次點了點頭。
“說了什麼!”羅藝又恢複了滿臉笑容,似乎展開了心結。也確實,事已至此,大力都已經知道了。
“哈兒哥的信很簡短,字也很潦草,很匆忙。”大力沉吟了一會,才緩緩說道,“原因沒說,隻是說假若阿兄你來找我們了,一定要告訴你,塗山戒律堂和周家都派人來拿你了!讓你走!”
“阿兄,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怎麼會扯上塗山道宗的戒律堂啊,不是大失誤,一般宗門的戒律堂都不會出手的啊!”
“還有,周家是哪個周家?”
“原來哈兒哥並沒有告訴他們,這樣也好,免得他們被我連累。”羅藝如此想到,“沒想到周家還是不死心,嗬,讓你們來,來一個,我羅藝殺一個,來一對,我羅藝就殺一雙!”
看來自己的手段還不夠狠毒啊!
他眼中浮現濃烈的殺機,對於那該死的周家,自己的手段還不夠狠毒啊!
“小事,我自己會處理,不用擔心,相信阿兄。”羅藝對著大力好言勸慰道。
大力知道,知道的很清楚,別看阿兄說的輕描淡寫。這件事一定並非小事!宗門戒律堂出動擒拿的是小事?很顯然不可能。
但他同樣清楚,阿兄不說,一定是為了不連累我們旁人,就連哈兒哥,阿兄都沒有去找。
他突然為自己沒有修為感到無力,極其無力,不然,說不定他就有可能幫到阿兄了。
但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唯有舉杯消愁。
可舉杯消愁,真的是愁更愁啊。愁更愁……
想著想著,“啪嗒”一聲,大力就伏於桌上,徹底的醉倒了。
羅藝輕輕放下酒杯,看著側伏著於桌案的大力,他臉上浮現著一抹苦笑。
現在大力已經不是那個懵懂魯莽的小孩了,他懂得了很多。心思也變得敏銳了。
羅藝很欣慰,他的兄弟已經長大了,就好像一個園丁看見自己種的果樹結果了一般。
他知道大力是想幫忙的,這麼多年的兄弟情義,他怎麼可能不清楚。
但是,作為兄長,一人做事一人當,不能拖累自己的弟弟妹妹們。
他輕輕將大力擾亂的頭發重新捆紮好,重新給他理了理衣服,將他抱上了榻,又想了想,隻見羅藝雙手微微抬起,一股輕柔的風吹拂遍大力的全身。
明天還要去老師那裏進學,一身酒味可不行,好好睡吧,我的弟弟。
羅藝走到軒窗旁,恰好這時,那輪月亮被大片烏雲遮擋……
此時已然深夜,白天忙碌的人們早就熟睡,因為還有很多活在等待著他們。而還有部分勤學苦讀的士子們,此時也要徹底熄滅書桌前的油燈,明天初一,可是公羊學館諸位夫子講課論道,對於自己修身養德大有裨益,萬萬不可錯過。
都說倦鳥歸巢,可對於某些從外趕來參加大考或者公羊學館入門考的學習來說,此時,美妙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他們來到這裏,最讓他們歡喜的不是穀城那份特有的寧靜,也不是處處的書香,更不是公羊學館那如淵似海的書庫與智慧。
他們最喜歡的是這穀城讓人歡快讓人爽的夜生活!
那輕柔美貌易推倒的嬌娘子,那整桌整桌的珍饈美食,那怎麼喝也喝不完的瓊漿美麗。果然是煊赫穀城,不夜的穀城,實在是太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