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依舊在慢慢尋找路途,可無論他怎麼走,還是沒有尋到正確的方向。他有些沮喪,渾然不覺自己已經陷入某種陣法之中。
說到底,還是底子太薄的緣故。爭強鬥狠,羅藝向來不輸於人,但說起陣法,丹藥這些極為重要的雜學,即便他在塗山道宗呆過,但這些高深的東西哪個不需要數十年甚至上百年,外加名師指導方有成就。
所以他陷入陣法不自知也不奇怪了!
“散了陣法吧!”一處懸崖峭壁之上,猛子的目光透過昏暗的夜霧,漾著點點月光,似乎正盯在羅藝身上。對於羅藝,猛子不想出手,他是個極為謹慎和有原則的人,甚至謹慎到小心翼翼的地步。自從他加入闊山林之後,有三不劫,不劫老人幼童,不劫女人,不劫看不透之人。
各處匪盜都流傳過這麼一句話。獨自行走的老人孩子女人碰不得,他將此句奉為圭臬!而且即便是劫了,他也很少害人性命,所以闊山林中他的名聲挺好。
至於看不透露的人,那跟上去豈不是找死,既然他作為領隊,都是爹媽生養,都為混口飯吃,他應當為自己的小弟們負責。
“是,猛哥!”在猛子說話的瞬間,他身邊幾人沒有半分猶豫,絲毫不像全子那樣推三阻四,隻見他們各從乾坤囊中拿出一麵小旗,揮舞起來!
旗動,星也動。隻見那幾麵小旗上繡著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馬、張月鹿、翼火蛇、軫水蚓等星宿,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數麵小旗飄揚,夜空南方,點點星力化為陣陣閃光順流而下,瞬間,旗子三尺之上,赫然被一層星光籠罩。也在這時,山下點點陣紋出現,與其呼應!
“開陣!”眾人一聲大喊,本來隻有手臂長短的小旗一下子增長,需要他們雙手緊握,奮力搖擺,很快此陣就被猛子他們打開!
說來似乎漫長,其實從拿旗到散陣也就短短一瞬,作為呼嘯崇山峻嶺,四處遊獵的匪盜,速度是關鍵。所有人都是經過嚴格的訓練,配合,不然出了差子,死的就不是一個人了!
“咦!”還在找路的羅藝微微抬頭,看見南方星光燁燁,四周有莫名的氣息流動,便開始感覺不對,瞳孔微微緊縮,瞬間其中浮現出兩道臉色的同心圓圈。
宣靈瞳再現,從羅藝看來,四周岩石,樹林全都消失,隻留下各種氣流。他四處張望,驀然間,他看見從南方天空中有濃鬱的星力流轉而下,在看看自己身處的地麵,同樣星光如水,四麵八方勾勒出繁複的花紋。這些花紋勾勒出來的圖形他還是認識,正是二十八星宿中的南方諸星!
刹那間,他臉色一沉,一抹殺氣從他身上流露出來,將其身邊數尺之內的草地生生壓下!
“這位兄台切莫介意,我等並與惡意。”猛子那特有的粗豪的聲音在羅藝耳邊響起,“兄台誤入我們陣法,所以兜轉不定,我在這裏像兄台賠個不是,此時已開陣,麻煩兄台微微等待!”
“果然,難怪自己越走越覺得不對,沒想到自己又走到了陣法之中,看來安定下來後,一定要學一二雜學,不然修行艱難,唯恐不便!”羅藝沒有動作,他不想惹是生非,同時,也沒從中感覺到任何不妙之處,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靜觀其變。
星光流轉,四方皆定,短短瞬間,四周變了樣子,本來七八條岔道一下就隻剩下兩三條,“陣法之道,也是神奇!”羅藝對陣法禁製再次冒出濃厚的興趣。
“兄台,請,陣法已經打開,煩請原諒則個!”猛子的話很客氣,雖然對於被對於自己悄無聲息地陷入陣法有些不滿,可他偏偏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家夥,來人對他客氣,他也不會蹬鼻子上臉。
他握了握雙拳,朗聲道:“那就多謝兄台了!”說罷,沒有停留,袖子一展,瞬間消失在原地!
懸崖峭壁之上,猛子身邊一小弟吞了口吐沫,杵著棋,搖頭晃腦地生硬道:“娘的,好重的殺氣!真不出來究竟我們是殺人如麻的匪盜,還是他!嘖嘖嘖,可怕!”
“啪!”剛剛那搖頭晃腦開腔的家夥就被人狠狠在腦後拍了個下,隻聽猛子的聲音突然道:“殺人如麻?不錯嘛,二狗,你這名氣很響亮啊!”
“啊,是猛哥!”被猛子換做二狗的家夥聞言一愣心中暗道不好,不由苦笑,“哎喲喲,猛哥,俺不這是活躍活躍氣氛嘛,你剛剛也看見了,那人身上的殺氣真是駭人,還是猛哥慧眼如炬,不然我們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