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棍辟地,風采絕倫。
劇烈的震蕩駭人心魄,膽小的巨鯨幫幫眾被嚇尿了褲子,有人更慘,直接在氣浪之下骨斷筋折碎成一團,心智強一些的,更是直接撒開了腳丫狂奔。
這一棍太過恐怖。
羊皮裘遺世獨立,謫仙人一般風流。
奔跑著的,停下了腳步,跳躍著的,木然的墜落,暴起發難的,力量猶如清風,吼叫著的,像是被人一把捏住了脖子……一時間,震懾當場,無人敢於在這一棍之下還有異動。
正當一眾人盡皆被這一棍的巨大威力震撼而悄然無聲,有人借著這個難得的安靜時機,說道:“住…嘔…住手!”
吼出一個“住”字,那聲音居然幹嘔了一聲,才繼續吼道“住手!”
有噠噠的馬蹄響起,不疾不徐,從一條巷道中駕馬而來。
說話的聲音並不篤定,任誰看到這樣一場瘋狂的毆鬥,也難免感覺到心有惴然。
人們尚未從羊皮裘一棍的震撼之中回過神來,便聽見有人講話,於是大張著嘴巴,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來者是個一身甲胄的將軍,麵容削瘦,騎著高頭大馬,身邊跟著手持火槍的衛士。
這騎馬的將軍一冒頭,在這廝鬥的街道四周,便都出現腳步聲,唰唰作響,不一會兒,四通八達的街道之中,各條街都站滿了持著火槍身穿差服的兵士,密密麻麻,將手中火槍盡數指向場中一眾廝殺者。
“唉……”那騎著馬的將軍長歎一聲,說道:“反了麼這是?罔顧法紀當街毆鬥成何體統?大家好好在家打漁睡覺聊天喝茶不好麼?”
“跑啊,官差來啦!!”這時候,人群才反應過來,有人扯著嗓子大喊大叫起來。
“別吵啦!”那將軍吼道。
“快跑啊,官差啊!!!”有人還在叫,怕極了,是圍觀中沒有及早離開的群眾,貪圖好戲,這下子被官兵包圍了,一下子驚慌失措起來。
那將軍長舒一口氣,極其鬱悶。
一揚手。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一排大槍,仰天而發,火光之後,白煙冒起,鐵珠激射,聲震長空。
將軍身下戰馬身子一抖,嘶鳴一聲,眾人無不驚懼,這是火槍,一發能將人身上轟出巨大血洞的火槍,洋人的玩意兒,極其恐怖。
硝煙嗆鼻。
王路常無語,有必要這麼做作麼?這麼多火槍一齊擊發,對著老天去放空槍,這他娘得浪費多少子彈?
“別他娘的給老子聒噪,煩不煩?”那將軍道,心中無比的不爽,這點兒是他娘該吃晚飯的時間,被這些地痞搞得飯都沒得吃,昨晚才喝得大醉,姑娘肚皮上躺了一天,肚子裏吐個精光,還在床上見就被人喊起來,最煩的就是這種事。旋即看向一條街道一側,喊道:“唐明,你他娘要看多久,還不出來?”
早已收到手下的報告,基本將形勢認清。
這唐明可是官府密切注意的重點,他這待遇津門很多人在享受,即便不是隨時隨地有人跟著,但是分布在津門各地的巡城兵士都會著重注意這些大人物,於是根據手下人的報告,他輕而易舉的就看到了唐明在欄杆上轉來轉去的那顆腦袋。
大清朝,對洋人的事兒半點不曉得,但對子自己臣民的掌控可就無所不用其極了,什麼粘竿處、血滴子、清龍組、密折製度風聞奏事……多得很,別人可能不知道,但在官場混久了的人都曉得,有人說粘杆處雍正朝後期便沒了,哈,笑話。
人們隨著這將軍的眼睛看去,便見到一個青衣男人一手拿著酒盅一手搭在樓閣欄杆上朝著下頭的街麵張望。
“大當家!”
“大當家!”
巨鯨幫的人一看到那男人,頓時激動,單膝跪地。
唐明看也不看自己那幫子手下,心念急轉,今兒這事兒,該如何處理?死了這麼多人,可他自己什麼都沒幹啊?
“崔遊擊!”唐明向那騎馬的將軍拱了拱手。
“怎麼處理?”崔向寒昂著頭,向唐明問道。
唐明撓撓頭,說道:“公事公辦唄。”這還能怎麼處理?難不成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說是把我的人放了,把那幾個家夥抓起來砍了?
這崔遊擊,很會借勢啊。
“那好,全部都有,拿下了!!”崔向寒說道。
話音一落,所有持著火槍瞄準的清兵都愣了,這他娘的有沒有動腦子?除去死的傷的,站著的還有四五百人,這麼多人,怎麼拿得完?就算這些混星子不敢當眾造反,可是咱津門的府衙收得下那麼多人麼?
一時間麵麵相覷。
“還愣著幹什麼?拿繩子鐵鏈,上家夥!”這麼大的事兒,不處理好怎麼行?這種事情瞞不住,提督大人看著呢,說不定還會驚動總督。津門好多年沒發生過這樣大規模的嘯聚毆鬥事件,平靜的津門就行一潭死水,如今被這些人一鬧,就像投進顆大石,處理不好可是很危險的。
自然要全部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