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不是他的家。”王路常回答道。
“可據我們所知,這裏是他的家,介意我們進去看一看嗎?”
那洋毛子盡管人名說得不流暢,可是其他的語句表達還是沒問題的。
王路常暗歎,人家早就將他藏身的地點摸清楚了,一定是有人告訴這兩個洋毛子的,並花費了大價錢請動這兩個洋人,否則洋人不會屈尊降貴。
“你們找他有什麼事?”王路常問道。
“是這樣,我們是來自大英帝國的……的……習武之人,我們聽說他是一個高手,所以想來跟他切磋一下。”
王路常眼神一凝。
切磋一下?
沒跑了。
這些家夥就是來打架的。
洋人……
若是換做其他人,王路常肯定縱身一躍,打就打。
然而洋人很麻煩。
盡管他內心中並不畏懼,可是他知道這一點。
這些洋人很護短。
王路常說道:“我就是王路常,現在已近正午了,不妨先吃了飯再來,你看你那個朋友,都餓了……”
王路常指指那名帶著禮帽、著裝很是正式的洋人身後,那一身肌肉疙瘩的鐵塔壯漢。
那洋人驚詫回頭,看到自己夥伴正站在那裏,盯著小院旁邊那家賣酸辣麵片湯的小麵館,眼睛一轉不轉。
麵館裏,一些食客吃得稀裏嘩啦,異常火熱。
帶禮帽的洋人扭頭,好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夥伴,兩人嘰裏呱啦說了一陣。
那鐵塔壯漢扭頭看了看王路常,眼中露出一絲鄙夷的色彩。
兩人又是一陣嘰裏呱啦後,那戴著帽子的洋人看著王路常說道:“也好,我們就在這裏等著,你快回去吃飯吧。”
兩人說罷,朝著那麵館走去。
王路常深深看了一眼那壯漢,旋即縱身一躍,跳進院中。
李凡迎了上來,問道:“什麼人來了?情況怎麼樣?”
王路常走向小小的飯桌。
魯青達和羊皮裘在喝著酒。
王路常坐下,扒了兩口米飯,吃了一夾爆炒青菜,說道:“來了兩個洋毛子,看起來很強壯,但是感知反應很慢,竟沒有發現我蹲在院牆上。”
“洋毛子?”
李凡與羊皮裘老頭以及屁股上一根棒槌的魯青達皆是一驚。
王路常點頭。
“這下糟了。”魯青達震驚無語。
“沒想到,他們竟找來了洋毛子來對付你,不行,這一架不能打,得走……”羊皮裘一扯王路常,說道:“洋毛子不好惹,而且不能惹,惹了就要出大禍的。”
“沒錯兒!”魯青達點頭讚同。
“會出什麼大禍啊?”王路常問。
“會出什麼大禍?嘿,你這小子……”羊皮裘老頭兒差點把筷子戳到王路常頭上來,說道:“你小子,知道那些洋毛子有多護短嗎?而且你知道惹了他們會遭惹來什麼人嗎?告訴你,都是拿槍的!”
李凡說道:“沒錯兒,惹了洋毛子,不是說著玩兒的,會出大亂子,到時候就沒法解決了,先不說能不能打過那些洋人,即便打贏了,你也會遭到很多人的追殺和通緝。”
“對!”魯青達在一邊說道:“如果打不贏,你小子就廢掉了,基本會被人整死。”
“這麼嚴重?”王路常驚詫。
羊皮裘老頭兒白了他一眼,“那還用說?”
“這些洋毛子地位尊崇,在我們的國家,為非作歹,便是大清皇族,都被人家攆出去了的,而且回來之後屁話不敢有一句,還要賠償人家的損失,你說這有多可惡?但人家身份地位在那裏,你若敢動人家,絕對會死得很慘。”
李凡臉色白了一下,有些不自然,說道:“確實是這樣的,如果處理不好,一個不小心鬧大了,屆時會惹出很多當官的來,你會成為平息洋人怒火的刀下鬼!”
“就像教堂事件裏的那些百姓一樣?”王路常看著李凡,總感覺他身上有股香味兒。
“是的。”李凡別過頭去。
“李凡公子說得不錯,就是這個理兒。”魯青達應承。
“打都還沒打呢,哥哥們些……”王路常有些無奈。
怎麼打都還沒打,大家就怕成這種樣子。
“這不是打不打的問題,是能不能打的問題,你這小子,太笨了!”羊皮裘老頭兒抬起腳,就去踹他一腳,卻忍住了。
他想起了懷中的那本書。
這孩子,也是一個習武之人。
他覺得,或許做什麼決定都應該他自己來做。
古之成大事者,無論是武夫還是碩儒亦或是奇人,無不有著自我對於事物的一些獨到看法。
他獨孤劍極已經是廢人一個,可是江湖中還有很多年輕後生。
這些後生就像是成長在光禿山麓裏的野花,不應該受到幹擾。
他作為前輩,能做的隻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