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哥倫布任務的宇航員訓練時期,邁克曾在新疆陪我們訓練,飛船發射後就抵達了酒泉衛星發射中心。
他在NASA裏的公開信息很是有限,雖然接受過宇航員的訓練,但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次實戰經驗。他說他是個基督徒,在我們臨走的時候,他還來為我們祈禱。
大門打開後,邁克扶著門框,瞪圓了眼睛看著我們,地下室走廊裏的光在他的眼睛上反射過來,就像兩盞電燈。他激動地叫道:“謝天謝地!我還以為你們不見了……”隨即,又是很多祈禱的話,沒完沒了。
“住嘴!邁克!”沒等他說完,蕾切爾就衝他大喊道,“為什麼你會來到這裏?”
誰知邁克卻一臉茫然,道:“我上午出艙尋找哈尼諾夫,在你們的登陸艙裏找到了他。話說‘麥哲倫’號旁邊的大家夥是什麼,那麼大,簡直……”
蕾切爾咳嗽了兩聲。
“我們回來的時候就發現你們已經不在艙裏了,我沒找到探測車,所以就覺得你們一定是開著車出去的。”
“行了!我們的宇航服哪裏去了?”
“宇航服?什麼宇航服?”邁克皺著眉頭道。
我聽得不耐煩了,從木桌邊直接走到了邁克的跟前,道:“你應該去拿奧斯卡了,什麼宇航服?就是被你偷走的艙外宇航服!”
“你冷靜一點。”邁克用手壓在我的胸口上,試圖別讓我再繼續往前走,道“我真的沒動它呀,宇航服是你們自己放的,現在還好好的呢,不信的話,你們可以自己回去看看。”
“連宇航服都沒有,你想讓我們被壓扁是不是!”我憤怒地道。
“要不然你先穿我的宇航服回去,正好你可以把那兩套宇航服拿來。”邁克指著地下室的入口,道,“我駕駛的是你們登陸艙上的探測車,就停在上麵。”
蕾切爾向我使了個眼色,示意讓我回去。我見了這個盲目的指示,道:“我走了,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你能相信這家夥?”
邁克拿開了雙手,張開雙臂想要靠近我,道:“有我在這兒呢,萬一有活著的金星人過來,那個時候我會保護她的。你就放心吧,大塊頭!”
我用右手將他遠遠地推到一邊,指著他的鼻子,道:“我告訴你,你信的根本就不是什麼上帝,你信的是邪神!”
我推開了地下室的門,朝著上麵走去。背後傳來了邁克的聲音:“祝你一路順風!”
邁克駕駛來的金星探測車就停在無頭畫像的旁邊,經過了檢查,探測車的各項性能都還不錯。我把機車的頭掉過來,透過金字塔玻璃門,我看見了我們來時的探測車殘骸。
世上最難纏的人也不過如此,自己幹過的壞事這麼明顯,卻一點沒有破綻,讓人找不出證明他有罪的證據。而現在的我,還不是福爾摩斯。
地球時間:8月26日淩晨1:00。
“沒想到這幾十分鍾的路程,我竟然走了五個多小時!”我心中暗自抱怨蕾切爾開車時我沒把路記住。雖然拿著科斯莫洛夫的金星地圖,但粗略的地圖並沒有標注進入了亞德倫平原後我該往哪兒走,邁克車上的電子地圖也無法使用。但是當我遠遠地看見那淺藍色的聯合國國旗時,我終於長籲了一口氣。
我等待停放艙艙門打開後,首先將視線投向位於後艙牆角的小塊空地。但我發現那兩件宇航服果真如邁克說的那樣,原封不動地放在那裏。
“這是怎麼回事?”我想著,喊道,“哈尼諾夫!你在這裏嗎?”
這時,從駕駛艙的一個駕駛座上傳來了一陣無線電的“沙沙”聲。我尋著這聲音找過去,發現它來是自於副駕駛座的。
“哈尼諾夫?是你嗎?”
但當我走過去時,才發現副駕駛座上並沒有人。而這個座位上已經有了被人坐過的痕跡,在它的坐墊上,我找到了這麼一個東西。
它大概是一個可觸屏的播放器,此刻,它的屏幕是黑的,剛才的聲響就是從它身上傳出來的。我拿起了它,手指頭恰好按在了屏幕上,原本黑色的屏幕突然變亮了。
屏幕現在的畫麵是金星的地形圖,從外觀上看,很像GPS導航儀。手掌大小的儀器背後,是一整塊太陽能電池;電池的四周圍著一圈橡膠吸盤,可以使它貼在光滑的平麵上。
我穿著我的宇航服,拿著蕾切爾的宇航服和邁克艙內的電子地圖,首先駕車返回到了麥哲倫號船艙以取得補給。
地球時間:8月26日上午6:30。
登陸艙外的巨大的“反應堆”已經不再向外冒煙,幾天不見的麥哲倫號上麵已經落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想必這些就是令人生畏的輻射塵。
我避著這些灰塵走進了船艙。裏麵的核電汽燈仍然放射著光芒,那盞報廢了警報燈還在一遍一遍地掃過整個船艙。
拿齊了補給後,為了不重蹈我們在金字塔門口的覆轍,我拿著蕾切爾的專業儀器對邁克的探測車進行了全麵的檢查。
檢查發現,邁克探測車的六個輪子中有兩個明顯破損。我走到了艙內的一個角落,拿起了工具,把探測車裏的兩個備用輪胎裝了上去。
地球時間:8月26日上午9:00。
我駕駛著探測車回到“溫徹斯特—V”後,已經是金星上的晌午。氣溫高達五百攝氏度,地麵溫度更是超過了九百攝氏度。超高的溫度使大樓上的混凝土變得鬆動並開始融化,幾座高層建築倒塌的轟鳴聲震耳欲聾。
為了避免繞路,我直接按照電子地圖上的詳細道路圖,來到了進城的東邊路。這條公路直接通向“溫徹斯特——V”的東側邊緣,越過了這條道路上的廢棄關卡,從側麵進入了中央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