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此刻還沉浸在失竊的混亂局麵中,吵鬧的聲音響徹大廳,那聲低沉的悶響,完全被淹沒在嘈雜的人聲之中。沒人聽到,沒人發現,更沒有人關注。就連觸覺靈敏,最愛挖消息的記者們,也完全沒有察覺到死亡的血腥味兒。
宋凱盟以最快的速度瞄向傳出聲響的方向,一個槍口的影子一閃即逝。在那裏,就在那個位置,一個黑衣人,低著頭,彎著腰,正在從座位上悄悄的移開,垂下的頭發遮擋住了半個臉。
宋凱盟向周圍巡視一下,看清這裏的布局,隨即悄悄站起身。矢龍一把抓住宋凱盟,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粒子槍,塞到了宋凱盟的手中。
宋凱盟愣了一下,矢龍的反應好迅速,而且這一舉動讓宋凱盟有些不解。但此時來不及細想,他將粒子槍斜插入衣袋,縱身朝黑衣人方向走去。
那黑衣人以急促的步子朝兩排座位中間的空檔挪動,宋凱盟腳下加速,輕輕貼近黑衣人。盡管他控製著步伐的輕重,但仍然驚動了目標。
黑衣人側頭斜眼看了看宋凱盟,露出了一幅醜陋而且恐怖的麵孔。斑駁的臉頰膚色晦暗,嘴唇下垂,微微露出一排參差不齊的牙齒,左邊眼角下一條刀痕,顯得猙獰詭異。
由於座位間的距離很近,所以宋凱盟無法立刻加速,隻能疾步在觀眾席間穿行。
此時,警方接到失竊的報警,已經趕到會場,為首的正是一臉嚴肅的那位嵐爾肯警長。
看見十幾名警察走進來,而且會場出口已經被阻斷。黑衣人再也無法按捺慌張的情緒,用力推開擋在麵前的一排座椅,踩踏著觀眾,反向躥到T台旁邊,就在宋凱盟貼近的時刻,走投無路的黑衣人跨步踏上了T台。宋凱盟騰身躍起,跟了上去,輕巧的落在黑衣人身後。
台上的模特驚慌失措的向後台跑去,混亂間,站在台口的伊雅意被撞倒在地。由於宋凱盟的逼迫,慌忙間黑衣人一手提起摔倒在地的伊雅意,另一隻手舉起手裏的槍,抵住伊雅意的頭,歇斯底裏的向宋凱盟叫嚷個不停。
由失竊案變成凶殺案,這之間的轉換也來得太快,完全沒有給人留出思維轉換的空間和時間。台下的觀眾此刻已經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紛紛離開坐席,朝會場的出口衝去。安保人員和剛剛進來的警務人員根本無法阻擋受驚的觀眾,隻好盡量維持人群的秩序,盡快將觀眾疏散。
會場漸漸安靜下來,空蕩蕩的會場裏,除了警務人員,就隻剩下貴賓席上的考特安夫人,她手裏抱著考特安先生的屍體,注視著台上被當作人質的女兒,嚇得嘴唇不停的抽搐著。
嵐爾肯一行到達現場後,第一件時間,理所應當是保護矢龍安全的離開。矢龍對考特安夫人安慰了幾句,又對嵐爾肯托付了一番之後,匆匆撤離了會場。整個過程,矢龍沒有表現出一點驚慌和恐懼。
現在凶手的手裏抓著人質,而且還有殺傷性武器。通常情況下,應該采取談判的方法,安撫罪犯的情緒,盡量協商達成協議,用交換條件確保人質安全。可是最讓宋凱盟無奈的就是語言,對方倒底說的什麼,他一句也不懂。自己想說的,想問的,又一句也說不出來。
嵐爾肯和幾名警員也已經走到台前,咯呲咯呲的不知在和黑衣人交涉著什麼,但顯然沒有起到任何積極作用。不僅如此,嵐爾肯的話似乎更加激怒了罪犯。那人咆哮著,情緒越發激動,下垂的嘴唇微微抖動,手裏的槍也隨著搖晃。讓宋凱盟非常擔心,黑衣人一時激動擦槍走火,甚至打心眼兒裏,想讓嵐爾肯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