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一夜的小雨,無聲無息,沒有驚擾任何人。此時已經是雨過天晴了,雨水把道路洗刷得幹幹淨淨,光線有氣無力的透過雲層,散在濕漉漉的地麵上,濺起點點金黃色的光澤。宋凱盟他們三個,每人都拖著一大包行李,走出了嘉伯伯的小院。行李包裹裏準備了足夠的食物,水,和一些日用品、工具等備用物資。因為即便找到了飛船,飛船是否有故障,現在還未可知。如果需要修理,他們就要暫時住在飛船上一些時間,總之要盡可能做好充分的準備。
嘉伯伯已經將他那輛陳舊感的銀灰色車子,開出了半地下車庫,等候在院子的門口。
“上車吧。”嘉伯伯微笑著招呼道:“真的要走了?老實說,我還有點舍不得。”
嘉伯伯講話的語氣很溫和,但卻包含了淡淡的失落感,讓本來就有些留戀的三個人,一時間心裏有些不是滋味。宋凱盟索性放開了手裏拖著的行李車,走到嘉伯伯跟前,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嘉伯伯。
“還有我呢!”胡榮一邊說,一邊也擁靠在一老一少兩個人身邊。
楚夢宗一向有些含蓄內斂,但看見三個人抱在一起的離別情景,也很激動,眼圈微微發紅,隻是他不願意用這種誇張的行為來表達感激。而且離別的憂傷,讓他想起了梅姨還有刀刀,心裏越發酸楚,昂起頭,讓馬上就快溢出的淚水流回眼眶。
“這幾天,真的很感謝您的照顧,我們這就走了,您要多多保重。”宋凱盟說著鬆開了抱著嘉伯伯的手,轉身搬起行李包裹,正要放進車廂,眼角的餘光掃過車子的後視鏡。一抹熟悉的色彩點在後視鏡的一角上,宋凱盟停頓了一下,隨即放下了手上搬了一半的行李。
“你怎麼了?怎麼又放下啦?”手裏抱著包裹的胡榮看著宋凱盟問道。
“好像有人在監視我們。”宋凱盟低聲說道。
“嗄,哪了?哪了?”胡榮立刻四下張望。
宋凱盟立刻抓住胡榮:“小點聲,先別聲張,你看車子的後視鏡,角上有一點暗綠色,看見了嗎?”
“是啊,是輛暗綠色車子的車頭嘛,有什麼不對嗎?”胡榮不解的問道。
“這個顏色是嵐爾肯車子的顏色,昨天他在伊雅意別墅追我時,開的就是這個顏色的車子。”
“那我們怎麼辦?還走嗎?”胡榮急切的問道。
宋凱盟小心的向遠處望了望,那輛車就停在街道最前麵的拐角處,隻探出半個車頭。奇怪的是,如果嵐爾肯在車上,看見他們出來,應該采取行動的,可現在怎麼沒有動靜?
楚夢宗看見二人嘀咕什麼,也走了過來。嘉伯伯此時已經坐在了駕駛座位上,招呼著他們等待著出發……
……
晨光滋潤著冰火星的街道,所有人的心肺都沐浴在清冷濕潤的空氣中。嘉伯伯慢悠悠的開著車,朝中心城區南麵的公路行駛而去。車窗玻璃不停地將街道兩旁的景物緩緩推向後麵。
冰火星如畫般的風景,帶著它們特有的記憶,如幻燈般在車窗上播放著:
冰火立方體育運動基地,現在這個時間,晨練的人們都已經散去了,隻留下空曠壯觀的場館設施。
道路兩旁特有的,灰白色顆粒肌理的建築物,仍然以它神秘哀婉的形影,一座挨著一座不停地向後,謝幕般退出玻璃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