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過天晴,清爽的晨光灑滿了蘇比的小屋。屋頂的裂縫不光透風漏雨,也同樣可以射進光明。第一個醒來的是蘇比,大概是因為在浴缸裏休息的不錯。她一臉莫名地爬出浴缸,感覺頭很痛,而且整個人還是暈暈的。
蘇比從衛生間出來,隨手從地上撿起浸濕的物品,放到桌上,她雖然沒想驚擾其他人,但他們幾個還是給吵醒了。宋凱盟活動了一下四肢,這一夜睡下來,脖子都動不了了。雷金也好不到哪去,隻有古冷在催眠地作用下,睡得還挺香。
蘇比整天一直纏著宋凱盟,打聽了很多關於接力彩虹的問題,問得很詳細。宋凱盟雖然沒有明說自己的情況,但的確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最後還一再鼓勵蘇比要堅強一點,用自己的毅力戰勝毒癮。話雖這麼說,其實宋凱盟自己現在都打算放棄了,他隻是想在有生之年完成那個托付,把信送到,之後他也不想再忍受下去了。至於回家,他這個樣子,就算是回到地球,也無非給家人更多的危險,再說胡榮和楚夢宗都死了,他一個人回去,總覺得沒法向胡榮家屬交代。
這一天,估計是近日來最平靜的一天,所有人似乎都心事重重,話都不多,而且相互顯得特別客氣。隻是房間到處都濕漉漉的,就寢仍然是個難題。出於對女士的照顧,衛生間的浴缸還是讓給了蘇比,其餘的人呢,桌椅板凳,反正是能用的都用上了,才勉強安置幾個人的睡覺問題。
躺在兩把椅子架起來的半條木頭上,宋凱盟想輾轉反側都困難,隨便亂動就掉下去了,但總算能把身體放平,比昨天夜裏好很多。這樣睡肯定是不會舒服的,古冷和雷金也一樣,堅持睡到天蒙蒙亮,就先後都起來了。但是幾個人一直到中午也沒有看見蘇比。
宋凱盟敲了敲衛生間的門:“蘇比,醒了嗎?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我都敲好幾遍了,裏麵一直沒有回應。”回答的是古冷。
“是不是推開看看?”雷金建議。
“合適嗎?”古冷猶豫道。
宋凱盟看看雷金又看看古冷,想了想,大聲說道:“蘇比,你聽見了嗎?我們進來啦!”說完一腳揣在門上,但門根本就沒鎖,宋凱盟一下子闖了進去,險些跌倒。
衛生間裏空蕩蕩的,蘇比壓根兒就不再裏麵,除了水箱漏水的嘀嗒聲外,聽不到任何聲音。
“誒?人呢?”古冷推上門,特意檢查了一下門的後麵。
“不用找了,這麼小的地方,一眼就看遍了,沒人和你躲貓貓呀。”雷金說道。
“難道是,想不開?”
古冷的話提醒了宋凱盟,宋凱盟猛然回身衝出門外,村子依舊是死氣沉沉,河水依舊是清澈如鏡,尋了大半天也不見蘇比的身影。蘇比失蹤了,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就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確實,死亡可以解決一切。”宋凱盟站在河畔喃喃自語地感慨,他在想:是不是他不應該毀掉電腦,不應該毀掉彩虹程序,也許那樣,蘇比就不會絕望。他在反省,是不是自己的做法欠考慮。他不應該用自己的承受力來要求每一個人,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的話,他或許不會那麼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