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麥鎮在白天如花海一般絢爛,鄉間小路兩旁到處都是花田。花農的小屋通常建在花田的中間。但是此時是深夜,星光的光效,微弱的幾乎為零,這條小路的路燈也被打滅,隻能看到一行人閃亮的眸子,連小路和路旁花田的位置都難以辨認。胡榮背著廚師剛剛與宋凱盟彙合,身後就遠遠的傳來,對手回馬槍是聲音,聽起來堪比汽車行駛的速度,朝他們奔來。以他們現在的狀態,根本跑不掉。
“壞了,他們追回來了。”宋凱盟凝視著遠處晃動的光斑,從顫抖的牙縫中,擠出了這句話。
“先藏到路邊花田裏……”瑪尼亞從胡榮身後,斜探出頭,對宋凱盟說道。其實這隻是一個習慣動作,如此黑暗的環境,即便她探出頭,也看不見對麵的人。
“嗄?”胡榮背著廚師,喘著粗氣驚問:“哪?”
“後麵啊,你沒聽見後麵的腳步聲?”楚夢宗很久都沒開口,現在似乎適應了傷痛,有些煩躁的勉強回答了一句。
胡榮左顧右盼,晃動著身體說道:“我不是說追兵,我是說花田在哪啊?”
瑪尼亞向一邊扽了扽胡榮的衣袖:“這邊吧,我印象這斷路兩邊都是花田。”待胡榮向右邊晃晃悠悠移動後,猶如瞎子一般,伸手摸索著宋凱盟,然後扽著,也不知是宋凱盟還是楚夢宗的胳膊說道:“跟我來……”
黑暗中,幾人跌跌撞撞連滾帶爬,紮進了小路右邊的花叢中。然後還輕聲相互核對了一下人數,算上胡榮背著的廚師,活著的五人都在。
深一腳淺一腳踏進花田,幾人才發覺上了當。原來這片花田,居然種植著密生荊棘類花卉。黑壓壓的田壟間,看不到花朵的樣子,隻能感到大約七八十公分高的植物上,長滿了錐狀硬刺。進入花田沒走幾步,所有人雙腿就都紮傷了。本來幾個人行動就吃力,這會兒簡直是舉步維艱,再想改主意回到路上時,對手的通訊器射出的光柱,已經奔著這邊花田襲來,而且搜索議論的聲音,如同在身邊一般。
“蹲下!快。”宋凱盟強硬的命令道。
“蹲下?!在這?!”楚夢宗蔫蔫的發出驚呼:“這下麵都是刺。”
楚夢宗囉嗦的同時,胡榮和瑪尼亞已經俯下身,硬生生藏匿在荊棘花叢中。廚師也順勢從胡榮背上下來,貓在一邊。隻覺得雙臂、身體、周身上下全都被荊棘刺破。要想減少刺傷,唯有一動不動。就在對方通訊設備微弱的光柱掃過他們頭頂時,宋凱盟一把將囉囉嗦嗦的楚夢宗按在花叢下麵。
“地上有血跡,他們跑不遠,進花田裏麵搜搜。”隻聽對方黑影中,一個帶著摩擦音的男人蹲在路上,一邊嗅著地上血跡的血腥,一邊吩咐著其他人,顯然是這夥人的頭目。這個聲音很特殊,如同說話時,嗓音在砂紙上打磨過一般,呲呲拉拉的。
宋凱盟此時的毒癮已經到了承受極限,痙攣的身體在荊棘的錐刺上頻繁抽搐,如同豁開的傷口,反複切割一般,伴隨著毒癮精神侵蝕的加重,抗爭力達到了崩潰的邊緣,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