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清給母後請安,願母後通體安泰。”
“臣妾給母後請安,母後吉祥!”。
“嗯,都免禮!來人,替皇後與華妃沏茶。”看著底下兩個分別對自己行禮的嬌巧人兒,司徒纖玉美眸微眯,淡淡一抬手,便讓二人平身。
而後她看著雲清略顯清瘦的臉孔,不由心中憐惜,無比憐愛道:“哀家不是讓芳菲吩咐過你,沒事就在金鳳宮中好好休息,怎麼又巴巴地跑來了!”。
“母後放心,雲清身子已經大好,謝母後連日來的關心。”雲清心中微暖,看著這個麵露慈祥的婦人,十分感謝她這段時日對自己的關愛。
自小便嚐盡人情冷暖的她,難得在宮中還有這樣一個人會關心自己,相比於自己的親人,這個本該高高在上的太後,卻帶給她一份遠勝過親人的關愛。
或許她是因為自己為皇上付出過而關心自己,或許她是真心喜歡著自己,可是不管哪一條,她卻真實地帶給自己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暖。
如此,這便夠了。
“嗯,看臉色是好了許多,雖然清減,卻更加秀麗許多。嗬嗬,怪不得哀家聽說,昨夜皇兒還去了金鳳宮呢。”聽出了太後的話中之意,雲清先是一愣,而後不由微微尷尬,麵上漾起一片浮雲。
噝!
華妃剛剛端起手邊的茶盞,卻聽到太後突然這樣一說,忍不住手腕一抖,那滾燙的茶水便立時溢上手背,燙得她眉心死死鎖起。
然而她卻硬是忍著那份灼烙的燙,僅是不著痕跡地用袖子將手掩住,微垂著眸,盡量地平息著自己此刻生疼的心尖。
昨天傍晚她本是跟著皇上一同回宮,可是剛出了儲秀宮,她便看到皇上突然沉了臉,而後腳步站定,直直地盯著自己默不出聲。
半晌,他在自己微微緊張的目光下,終是冰冷地開了口:“婉兒,朕知你一直知書達禮,說話做事也從來很有分寸。可是今日,朕卻不知原來朕的婉兒,竟然不懂得避嫌之說?”。
那人微黑的臉色,讓她當時便傻了眼,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心慌莫名。
“皇上,婉兒不知,皇上為何這樣說婉兒?”她放柔了音,想以著自己一慣以來柔弱的姿態獲得他的憐惜,可是,她卻沒想到他麵色比之前更黑一分,聲音亦聽出有些怒意:
“朕知道朕沒有做到對你的承諾,朕也一直很自責。可是朕卻沒有想到,你竟然在眾多秀女麵前公然著皇後才可穿的正好衣裙,難道便不怕日後所有的秀女都暗妒於你,讓你成為眾矢之的?”。
“皇上……”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的不快神色,除了大婚那日他所表現出來的怒意,卻隻是為了那個奪了自己後位的女人。
如今,他同樣是為了那個女人而生氣,隻是生氣的對象卻換成了自己!他竟是在怪自己,穿了本該是皇後才能穿的正紅衣裳!
嗬,皇上……他曾說過定會給她一個後冠,如今便連這種象征之色,她都不可碰觸了麼?
他曾說過他會永遠愛她,可是如今隻因她一時的虛榮,便生氣了麼?
她想安慰自己,他隻是不想自己如他所說的,成為眾矢之的!可是他如此絕決而去的背影,又是留給了誰?
那一刻,看著他第一次對自己拂袖而去的冷峻背影,她的心生疼生疼。
果然是帝王心,不相親。
曾經的山盟海誓根本都是風花雪景,能夠留住的,卻隻是曾經。
手心一緊,她聽著太後與雲清之間溫馨隨和的對話,一種遠勝於從前的恨,讓她將一切都歸到雲清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