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小姐一朝入宮為後,便是注定了與他今生無緣。若是小姐永遠不能放下風公子,小姐可知,小姐傷的不止小姐一人之心,小姐還傷了皇上的心。
小姐不是無心人,又怎麼會不明了皇上對小姐的一片赤心?難道小姐非要讓自己與皇上都徘徊在愛而不得的痛苦之地才高興嗎?那樣,不說旁人,就連碧桃也要傷心了。”。
碧桃看著哭泣不止的碧桃,忍不住伸手一把奪過玉笛,指著上麵的玉佩勸道:“風公子若知小姐如此為他,怕是也要心痛了。小姐,你就忍心讓所有人都為你而傷心嗎?你就忍心,非要將自己逼進傷人傷已的地步,才快樂嗎?”。
“碧桃……”雲清一把奪回玉笛,雙手緊緊地握著那塊藍色的玉佩,輕輕貼上心口,緩緩地閉上了雙眸。
但曾相見便相知,相見何如不見時?安得與君相訣絕,免教辛苦作相思。
風,對不起……
下午,收拾起心情專心處理完宮務的雲清,卻見已經好長時間未曾露麵的華妃在寧兒的陪同下前來給自己請安。
一見華妃那張蒼白憔悴的麵容,雲清的心便忍不住地沉重。
而華妃卻是麵帶溫和的微笑,僅是隨意地與她聊聊家常,說些昨夜自己身體不適未曾參加慶晏的原委。如今從她的臉上,雲清竟然再也看不到當初的得意與風華,所剩的,僅是一份懷著孩子的輕喜與失寵的黯然失意。
辜負竹馬青梅香,迷蕩卿似中山狼。
朝來無情叢林去,不似昨夜風情郎。
似是無意提及雲清昨天夜留宿龍乾宮之事,何若婉的眼中竟然沒有怨恨與妒忌,隻有無限的哀愁與失落。
那首向征著她的愛情的詩句,讓雲清聽了也是心靈輕顫。為她,也為將來的自己而微微黯然。
“姐姐,從前的婉兒太過自負,做了那麼多傷害姐姐的事情,婉兒真心的向姐姐道歉。婉兒錯了,婉兒知道那些過錯一朝生成再無改過。婉兒不求姐姐原諒,隻希望,姐姐日後可以善待婉兒的孩子。婉兒沒有別的意思,婉兒隻希望,這個孩子以後出生,可以借姐姐的光,讓他的父皇多來看看他……”
何若婉輕輕地說著,眼裏帶著平靜與些許的感傷,不看雲清,隻看著一個虛無的地方。仿佛,那裏有她美好的曾經:
“嗬,姐姐心地善良,婉兒也相信,姐姐一定比婉兒更能留住皇上的愛。曾經我總以為,他愛我,我便是他的全部。總以為,在這個世上,我的才貌是人中之上乘,總是高人一等。
可是婉兒卻是錯了,錯得離譜。這個世上,比婉兒美,比婉兒有才的女子真是多不勝數,便是我依然屬於上乘,卻不再是唯一。”。
聽著她如此平淡如此坦然的話語,雲清的眸子一緊,心思觸動。
如今的華妃,從榮寵與失寵,期間的心酸與傷心,她便是不能體會,卻也能夠有所感悟。
一個女子,將自己的身心全部交付了一個男子,所求的,不過是能夠換回同樣的對待。
隻可惜,她從一開始便沒有弄清楚,她愛上的人是個注定不會給她全部愛的男人。她所求的同等的回報,也根本不可能實現。
唉,可憐身在後宮,便是她也與她們所有的人一樣,都不敢奢求那人的唯一之愛。
“姐姐如此心胸開闊,妹妹真是慚愧。”何若婉忙起身相跪,卻被雲清立時上前攔住,道:“妹妹不可如此,本宮也希望日後能與妹妹和平共處,與後宮所有姐妹們一起和平與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