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我們去的時候徐菲就已經跑了。”毛子說，“不過搗了他們一個窩點，算是一個大案了。”
“那江世明呢？”我突然問。
我躲在林子裏麵的時候江世明開車跑了，後麵還有人在追，他們還有槍。
江世明現在已經死了嗎？
毛子說，“江世明現在不知道是死還是活，他跟著那些人的車子撞在一起掉進河裏麵了，車子打撈起來了，除了江世明沒有找到，其餘人都找到了，生還的機會很小。”
一場秋雨一場寒。
現在還是汛期，秋雨下過之後河裏麵水位上漲，水裏麵又冷，能夠生還的機會也已經不大。
毛子讓我節哀，說其餘的人已經全部都被抓了，也摸到了另外一條線，接下來他們的案子還得繼續查下去。
讓我好好地養身體，回頭再來看我，接了一通電話之後走了，把空間留給了我們兩個人。
我們有大概一周多的時間沒有見麵了。
葉硯君坐在沙發裏微微抬頭。
我轉頭望著窗外的天，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大雨將至。
現在一切都算是塵埃落定了，可我卻找不到一個能夠放下自己的空間。
整個房間裏麵剩下的隻有沉默。
葉硯君按了鈴叫了護士過來換藥，端了放在桌上的糖水讓我喝。
“喝點水，失血過多，醫生說等你醒過來之後多喝點水。”他的聲音沙啞的過分。
“不想喝……”我說，我的嗓子幹，肚子還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張開嘴差點沒有說出話，有東西堵在喉嚨裏麵的。
他放下手裏麵的水杯，手指捏著我的下巴強硬的將我的頭轉過來，我抬眼一下子就看到了這個人。
瘦了，憔悴了。
他還是穿著襯衣，但是白色的襯衣有些發皺，身上有味道，一雙眼睛裏麵布滿血絲。
他的臉還是那麼的堅毅，鼻梁高挺，他就這樣俯身在我的身側，我一眼就看到了他那雙漆黑發亮的眼睛。
那一刻，好像時光都靜止了。
我手緊緊地抓著被子，他也沒有動，就這麼看著我。我以為他會做什麼。
看了半響還是把我扶了起來給我喂水，“喝點水吧，什麼都沒有吃。想吃什麼？我讓阿姨給你做？”
我想著那天晚上的事情。
他看我的時候我突然都不敢再去麵對他的目光，覺得自己的心悶的難受。
“不用了，其實你不用留在這裏……”我說，想要掙脫開他的手指。
“你說老子不能留老子就不能留下來了？”葉硯君冷冷的盯著我，看著我連眼睛都不眨一下，“老子做過什麼事情老子知道。”
我扭頭去不看他。
如果是為了那一晚，其實都不算什麼。
“不用你負責，就算是發生了點也沒有什麼關係，都是成年人，不需要誰對誰負責，況且，在外麵逢場作戲慣了一次也算不得什麼。”
我逃避著他的目光，也逃避他的這種示好。
“你他媽要是不喜歡我的話，你真的想我不再來打擾你，但是你敢看著我說出這句話嗎。”他冷冷的說。
葉硯君又開始蠻不講理了。
語氣強硬，打蛇打七寸，他捏的恰到好處，捏住了我的軟肋。
我聽著他耍無賴的口氣覺得胸腔裏麵壓著低氣壓，胸腔裏麵疼，疼的我都吸不過氣來了。
我還是沒敢去看他，隻是低著頭。他說得對我不敢看他說出那句話。
他坐在病床上，雙手捧著我的臉突然間就湊近來。
那張俊逸的臉離我很近，捏著我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說。
“你不敢看我，躲著我難過。”他淡淡的說，微微的勾起唇角很滿意也很自信，“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他淡淡的開口說，手裏麵十分的用力，微微的聳立著眉毛，又痞氣的笑，“老子沒說放手，你就不許離開老子。”
沒有這樣霸道的人。
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歡我了，可以隨時將我拋棄掉，那麼我隻有選擇被拋棄嗎？我處於一個被動的狀態裏。
我拍開了他的手，轉過頭再去看他，“葉硯君，你的用情至深我無法消受，你是不是喜歡我，你心裏麵清楚，為了什麼和我在一起，你心裏麵也清楚。”
那天晚上我聽得清清楚楚，他隻是為了找到江世明而已，所以好在我身邊。
現在江世明的事情已經敗露了，也用不到我了。
“你想說明什麼？”葉硯君有些不悅，他追問。
“你和易臻的對話我都聽到了，就連寶嘉你都要利用。”我說，輕飄飄的看著麵前的那個人卻覺得好陌生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