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茜看了看空空如也的右手,抬頭,像被人施了定身術似的,眼睛撐得大大的瞪著司徒舜。她今天下午去參加化妝品展示,臉上還化著淡妝,原本因營養不良而缺少血色的菱唇在水彩唇膏的潤澤下粉粉的。此刻,手中的餐刀被司徒舜奪取,菱唇不情願地微微嘟起,像極了誘人的果凍。
司徒舜莫名想起那天的一吻,當時那種古怪微麻的刺激,口氣也在不自覺中緩和了些,但依舊清冷:“你也懂得玩潛(規則)了?”
“我又不是自願的…。”沈曉茜驀地扭過頭,像撒氣的孩子。醉後的呢喃混合著微醒的委屈。
“那你喝酒做什麼?覺得自己酒量很好?”司徒舜沉著臉,口氣依舊冷冽。
沈曉茜偏著腦袋望向窗外,眼角餘光卻偷偷打量著司徒舜。
司徒舜見她這副死豬不怕燙的模樣,也不再理她。
哪料沈曉茜趁司徒舜視線轉移的瞬間,又伸手去撿車墊上的餐刀,然後狠狠地撲向司徒舜:“你個老色鬼!快,快停車!放我下去!不然…。不然我捅你蛋蛋!”
話罷,隔著褲子,司徒舜真感覺到那處有冰涼的硬物抵著,頓時被氣壞了。原來這蠢貨壓根就沒醒酒。一桶冰倒下去,還在發酒瘋。這蠢貨的酒量到底有多差?
這女人,就不能給她沾一滴酒!
沈曉茜那點威脅,司徒舜自然沒有放在眼裏。大手反掌一扣,沈曉茜就像被吊起的瓷娃娃,玩似的在司徒舜手裏轉了一個圈。正臉重新麵向司徒舜。
司徒舜一把托起她的下巴,厲喝:“你給我老實點!”
冷!
沈曉茜被男人眸中的寒光凍得一顫,意識有些回攏,但思維依舊遲鈍,
怪了。這男人怎麼長得不像姚紹易啊,大肚皮呢,油膩膩的肥臉呢,沈曉茜想看真切些,瞪大眼,脖子越伸越長,臉越貼越近…。隻是——
因為身高問題,雙手又被製著,沈曉茜貼近的不是司徒舜的臉,而是他的胸膛。
司徒舜隻覺得微弱的鼻息在身前輕輕地吹著,一陣麻癢。很快,源自男人的本能令他一僵。
這該死蠢貨!
司徒舜鬆開沈曉茜,往旁一推,低咒:“給我滾開點,以後哪隻手拿酒杯就砍你哪隻手!”
不料,已經迷迷糊糊的沈曉茜失去了支點,直接往司徒舜一倒。
熱乎乎的體溫隔著衣服傳來……
沈曉茜醉眼朦朧,唇角勾起:“前麵可不是這麼說的,姚爺,你說,不跑就不砍我腿的,我,很識時務噢……”
一聲巧笑,拖得老長,尾音卻不是上揚,而是低落下去。仿佛是隻折了翼的鳥兒,隻能無奈地下墜…再下墜…。
一絲壓抑,埋藏在深處的悲涼,很輕,很淡地在人心頭一掠,然後隨風化了,仿佛,從來沒存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