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皇宮到王府,夏侯靳一刻也不曾把完顏辰放下,就算是在馬車裏,他也一直抱著。
完顏辰一直昏昏沉沉,時而清醒,時而昏迷。
隔著被子,他依然能感覺到完顏辰時候滾燙時而冰冷的體溫。
回到王府,夏侯靳剛把完顏辰放下,蕭輕舟就已經疾馳而來。
他氣呼呼的看著床上的完顏辰,全身皆是寒氣,忙掏出一個黑乎乎的藥丸,放進完顏辰口中。
“不需要用水麼?”夏侯靳問。
“你現在知道關心她了?”蕭輕舟的怒氣顯而易見,他一句話將夏侯靳噎住,然後把手指搭在完顏辰的手腕上,靜靜把脈。
隨著時間分秒而過,蕭輕舟臉上的黑氣越來越重,最後轟的站了起來,朝夏侯靳吼著:“我臨走時,給你說過什麼?你全都忘了?她的體質有異於常人,連生氣都不行,你倒好,直接讓她中毒!”
蕭輕舟一刻不停,繼續發脾氣,“若不是我擔心你對她不好,怕她出意外,日夜兼程趕到京城,她這條小命,今天就會玩完!倘若你對她有對上官溫婉一半上心,她也不會這麼快毒發。”
夏侯靳心裏本來就焦躁,加上蕭輕舟一陣劈頭蓋臉,他的心裏更是不爽。好在他壓製住了內心的不快,並及時抓住了蕭輕舟話裏的關鍵。
毒發?也就是說,她應該早就已經中毒。
隻是,因為這次中了魅毒,引發了體內原有的毒素,才來得如此猛烈。
“她到底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毒?”夏侯靳沉聲問。
蕭輕舟剛才的氣焰頓時低了大半,他有些喪氣的回答:“玄冰赤炎。”
“什麼?”夏侯靳失聲。
玄冰赤炎。
這個名字,曾經隻是書本上一個傳說。
傳說是天下第一奇毒。
無解。
“究竟是誰,如此狠毒,竟給她下如此重的狠手?”夏侯靳雙手握拳,眼中殺氣深重。
“凶手是誰,已經無從尋起了。更何況,那人下毒,也並非針對完顏辰。”蕭輕舟麵帶憐惜的看了床上完顏辰一眼,繼續說道,“先前,我一直懷疑她的藍眸不是天生,而是某種毒素累積。那日,靳城一別,我便去了厥國,找到完顏瞳,證實了心中所想。這種毒,是她從娘胎裏帶出來的,為了避免毒發,多年來,完顏瞳一直把她當珍寶捧在手中……”
“能解嗎?”夏侯靳有些頹然。
“如果能解,就不叫天下第一奇毒了。”蕭輕舟自嘲。
“她還能活多久?”夏侯靳問。
天底下,如果蕭輕舟說無解,那就一定無解。
蕭輕舟頓時恢複了笑嘻嘻的模樣:“我有說她一定會死嗎?這毒雖狠,但畢竟不是直接下在她身上的。這些年在厥國保養不錯,如今又有我在,毒雖然不能解,但保命還是沒問題的,隻是以後毒法時會痛苦一些。”
夏侯靳鬆了口氣,神情又恢複到冷冰冰的樣子,抬腳便往外走:“隻要死不了就好,我出去處理事情。”
“就算以後每天心情愉快,也不出今天這種烏龍事件,每年最熱或最冷的時候,都會毒發,生不如死。”蕭輕舟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夏侯靳停了下來:“能比今天更嚴重?”
“在漫長的毒發生涯裏,今天是最輕微的一次。”蕭輕舟殘忍的說出事實,“現在已是半夜,還能有什麼事情等著處理?差不多這粒藥也融化了,現在正需要一個人用內力將體內兩股氣息牽引到丹田。你希望我留在這裏做這些?”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語氣中有絲絲調笑,把脈的時候,他就已經發現,完顏辰的魅毒剛解了不久,況且整個人包得跟粽子似的,裏麵什麼情景,不用想也知道。
“你出去!”夏侯靳轉身回到房間,簡單命令道。
蕭輕舟笑笑,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