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隻是尋常的把脈,完顏辰並未放在心上。
關於這個身體最近的表現,她非常滿意,夏侯靳讓自己憂鬱至此,體內的毒半點發作的跡象也無。
想起剛殺進宮那日,自己的定力也太差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人的忍耐力抗打擊力也是隨著一次次打擊日發彪悍的,這毒的誘因也是水漲船高,不是一般的小傷心可以引發的。
完顏辰先是漫不經心的,可蕭輕舟這次診斷的速度也太慢了吧。
在久久的沉靜中,她開始緊張起來,這個身體,不會又起了什麼變化吧?!
她盯著蕭輕舟,蕭輕舟的眸子依舊半垂。
可即便是半垂的眸,也依然能瞧見裏麵激烈閃爍的光華,有疑惑,吃驚,心痛,也有驚喜,與不可思議。
完顏辰沒讀過心裏學,無法洞悉蕭輕舟究竟把脈把到了什麼。
漸漸的,蕭輕舟眸中的光華一個個沉寂,如跳躍的精靈漸漸歸於平靜,如草堆上的星火逐漸熄滅,當他重新抬頭看著她時,眸中已是一片沉靜,像月亮升起的深邃大海。
“你從來沒有記過自己的癸水時間麼?”蕭輕舟問。
本來是有記的,可這一年多,不從沒中過招麼?漸漸的,也就不大記得了。
這次,好像,確實超了幾日。完顏辰心思萌動,一個想法瞬間到了腦門中間,她脫口而出:“你是說,我懷上了?”
蕭輕舟點頭,微笑著看著她:“恭喜!現在不用出宮了吧!”
“誰說的?!”完顏辰習慣性的反駁。
她反駁者,卻又笑著,一股巨大的喜悅卻湧上心頭,在過去的某一段時間裏,她是希望有個孩子的。
可是……
完顏辰又開始糾結,本來,自己是打算要走的。留下,是否就意味著要和其他女人分享一個男人?!
“你自然不能離開了!別說是夏侯,就連我,都絕不會同意你現在離開他。女人懷孕,本來就是件極其辛苦的事,男人在身邊的話,總要好熬一點。再說,你忍心孩子生下來沒有父親嗎?”蕭輕舟說,“隻是,有了這個孩子,往後的日子,很多事情,就算你不想爭,也必須得爭。”
蕭輕舟說得殘酷,完顏辰又何嚐不知道,他說的都是真的。
後宮妃嬪,為家族爭,為子嗣爭。即便是為了小小的生存,也唯有爭。
在這裏,不爭,就等於死。
完顏辰苦笑,她第一個想起的便是上官溫婉:命運難測,注定我和她有一番爭奪?
她想了一會兒,似有決斷:“輕舟,這件事情,你可願為我保密?”
“連他也一並瞞著?”
“你覺得他會希望有這個孩子嗎?”
“如果他不想有,你根本就懷不上。”蕭輕舟說。
完顏辰不解。
“靳王府的侍妾不少,但從未有人懷孕,難道你就沒懷疑過?”
自然懷疑過了,懷疑的最重的就是夏侯靳不孕!
完顏辰這樣想,卻不可能這樣說,蕭輕舟既然這樣問,答案自然不是夏侯靳不孕這麼簡單。
“王府之中,種有一味花草,常用來泡茶可致女子短期不可受孕。”蕭輕舟說。
完顏辰好好回憶了下,當年在靳王府,府中的茶確實有種奇怪的幽香,她還一直以為是獨家配方。
“那香菱呢?”她問。那個女人,可是懷過孕的,雖然不是夏侯靳的孩子。
“你真以為他們敢在王府偷情?”蕭輕舟反問。
有了此句,答案已不言而喻,完顏辰不再追問那些陳年往事。
“這和夏侯靳想不想要這個孩子有什麼關係?”她想起當年自己還不是沒日沒夜的喝避孕茶,想起那日在朝堂的側室聽見的,夏侯靳斬釘截鐵的說上官溫婉是他心愛的女人,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麟兒,她酸不溜就的說,“他八層就隻想著上官溫婉給她生個兒子!”
蕭輕舟笑著,甚少見她毫不避諱吃醋的樣子:“據我說知,從靳城起兵後,他就沒再讓你服任何避孕藥,進皇宮後,他也隻寵幸過三個女人,事後給采兒灌墮`胎藥,這你是看見的。”
“你是神醫,能算出這個孩子是哪天來的嗎?”除了上次在浴室那次,然後就隔了好久,她和夏侯靳才正兒八經躺在一起的。
“我是神醫,可我不是神仙!”蕭輕舟笑著說,“大概十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