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後，二人抵達了深城精神疾病預防控製中心。
疾控中心位於夏灣區一處偏僻的地段，四周非常的空曠。
遠看就像是學校，近看就像是監獄，走進了裏邊，才像是醫院。
還在車上，林初就聽見了此起彼伏的病人嚎叫聲。
這種地方大晚上的一個人來，和公墓差不多嚇人。
他不敢想象，小雪看上去那麼一個弱小可憐的女孩子，竟然一直住在這種地方。
市局刑警大隊長親自蒞臨，中心的領導們誠惶誠恐。
王海讓他們不要緊張，說自己就是來調查一下饒雪的基本情況。
結果林初卻發現，這幾位中心的領導變得更加緊張惶恐了。
總覺得他們好像……好像有點心虛。
主治醫師最後一個到。
林初迫不急道的問：“饒雪她到底患的是什麼病？”
主治醫師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了後方的院長一眼。
林初很憤怒：“我問你話，你看他幹什麼！”
主治醫師這才戰戰兢兢的回答：“雙……雙重人格障礙。”
“什麼？雙重人格障礙！”林初很意外。
“是……是的。饒雪她患有非常嚴重的雙重人格障礙症。她的主人格膽小懦弱，但是她的第二人格非常的凶殘暴戾。”
主治醫師接著講訴，一旦小雪第二人格出現，她就會具有非常強大的攻擊性和破壞性，誰也不敢靠近她。
曾經有一次小雪發病，咬掉了護士的一根手指頭，還有一次她發病，活生生的用手撕裂了一隻中心用來治療抑鬱症的寵物小狗。
想象著那個畫麵，林初就感覺一陣不適。
他實在很難接受，像小雪這麼外表柔弱美麗的女孩子虐殺小狗的畫麵。
同時也更加為徐明浩此時的處境擔心了起來。
王海開口問：“病因是什麼？是什麼引發她出現這種人格分裂的精神疾病？”
對麵幾個人麵麵相覷了一眼。
王海皺眉，沉聲道：“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主治醫師說：“病因沒有查出來。”
王海接著問：“她在你們這兒治療多久了？”
主治醫師說：“她是兩年前來的。”
林初聽了一肚子的火，兩年時間了，這些醫生竟然連病因都查不出來。
王海繼續問：“是誰送她來的？”
主治醫師在一連串的逼問下，已經是滿頭大汗，這個問題他實在回答不了，隻能看向院長。
院長陪笑道：“是她的家人。”
“家人？！”
林初冷厲的看向院長：“饒雪的父母從小就沒了，她高一的時候相依為命的外婆也走了。兩年前她十七歲，應該是高二或者高三在讀，反正不可能是高一。你說清楚點，究竟是她的哪位家人送她來的？”
院長咽了一口唾沫，難堪的說：“是我記錯了，不是她的家人，是……是她學校的人送來。”
王海冷冷的問：“院長，你這回可記清楚了，真的是學校送來的？”
院長點了點頭，眼睛卻不敢看王海。
王海說：“現在去把她的病例和治療日誌拿來。”
院長猛地抬起頭，一臉害怕的說：“王隊長，病人擅自出院遭遇事故不幸遇難，是我院監管不力，我們願意接受上級直管部門的調查。”
王海壓低了聲音：“院長這是在拐彎抹角的提醒我，這是你們衛生係統的事情，我管不？”
院長使勁的搖頭：“不敢，不敢。隻是病曆和治療日誌是病人的隱私，按照我院的章程，不能隨便示人。而且……這起事故不是由交通警察大隊在調查嗎？”
“嗬！”
王海一聲冷笑：“那我現在就以市局副局長、市局刑警大隊長的身份正式通告你，我局懷疑這並非一起單純的交通事故，現由本人親自做刑事調查，你們難道依然拒不配合嗎？”
院長的眼神頓時黯淡下去，嘴裏嘟囔著：“配合，配合……”
到了這個地步，林初算是看出來了，小雪在精神疾控中心治療這件事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這背後似乎隱藏著一個什麼秘密。
為了守住這個秘密，中心的領導，不惜謊話連篇，甚至衝撞王海、這位副廳級大員。
究竟他們想要隱瞞的秘密是什麼？
小雪為什麼會人格分裂被送到精神病院，又到底是誰把她過來的？
答案是不是就是造成她陰魂不散的“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