炭火的顏色這才從青綠色,逐漸轉為赤紅色。
林初轉向兩人:“不是讓你們不要中斷往火裏下料的嗎?三盆陽火都變成了陰火,差點壞了事。”
徐明浩撇著嘴小聲說:“我們關門也是怕風太大,把床上的糯米都吹跑了。”
“這些糯米都沾染了屍煞之氣,區區一陣過路風怎麼可能吹得動?”
林初說著走回門邊,打開了電源開關,屋裏的電燈頓時亮了起來,黑暗一掃而光。
徐明浩和胡來回到床邊。
“表哥,真的和你說的一模一樣,這些糯米一點都沒動,看來是我們想多了。”
“咦!”
胡來驚歎了一聲,他睜著眼睛,吃驚的看著床上的糯米:“怎麼好像變淺了?”
“什麼變淺了?”林初走過來問。
胡來指著糯米豎直的黑白分界線:“之前這條線是在中間以下,現在跑到中間以上去了。”
林初仔細一看,好像被屍氣沾染黑化的糯米的確變少了一些。
他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因為這意味著好不容易才從盧老體內逼出來的屍氣,又被他的屍體所吸收了。
“表哥!你快看,上麵的燈又熄了!”
林初抬頭往上一瞧,天窗外熄滅的月燈正在緩緩的降落下來。
奇怪!風明明都已經停了,怎麼燈還會熄滅?
“你們倆個千萬不要亂跑了,好好的往火裏加料。”
林初交代完,就走出了院子,再次爬上樓頂去看個究竟。
他偶然摸到了一下細銅絲,頓時手像是觸電一樣條件反射的縮回來。
好冰!
這根連接月燈和盧老屍體的銅絲,不僅僅是刺骨的冰,而且還帶著靜電一般,手摸上去非常的難以忍受。
林初心裏不好的預感逐漸加重。
於是連忙點燃月燈中的蠟燭。
可是剛點燃就熄滅了。
反複幾次都是如此。
似乎是因為細銅絲傳導上來的這股滲人的陰氣,令蠟燭無法再正常燃燒。
就在林初在屋頂上拿蠟燭沒法子的時候,下邊屋裏的另外哥倆,也感覺到不對勁。
“胡二,你有沒有覺得好像突然變冷了?”徐明浩抖了抖胳膊說。
胡來並沒有回應。
因為此時的他正彎著腰,目瞪口呆的看著床上的糯米,正在用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從底下往上褪去黑色,就好像是被屍體所吸收了一樣。
徐明浩一邊往火裏撒著料,一邊還在抱怨:“你說這老頭也真是的,死就死了唄,還給家裏人添這麼大的麻煩。不僅給他家裏人貼麻煩,還把我們哥仨折騰得夠嗆。”
突然胡來一激靈。
因為他的餘光,似乎看見屍體的手微微的動了一下。
徐明浩疑惑的伸手推了推他:“喂,胡二,我和你說了這麼多,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胡來咽了一口唾沫,極其緊張嚴肅的說:“我……我覺得,老爺子他……活過來了。”
“你開什麼玩笑啊!你看老頭他不好好的躺在……”
徐明浩突然愣住,因為他說話轉過頭去,正好看見盧老已經睜開了眼睛,而且嘴角露出了兩顆鋒利的獠牙。
“在、在、在……”
徐明浩就像磁帶卡殼一樣,卡在了剛剛那句話最後這個字上。
細密的冷汗布滿了他的額頭。
“在哪裏~在哪裏見過你~好像是在春風裏~……”
他不知道哪根筋短路了,突然唱了起來,一邊唱一邊慢慢的往後退。
胡來看著這句具睜開眼睛的屍體,也不敢大步亂動,悄悄的往門的方向挪動著身子。
突然!盧老直直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啊!”
“救命!”
林初在房頂上聽到兩聲尖叫,接著就看見下方徐明浩和胡來慌慌張張的衝出院子裏。
再低頭朝天窗下望去,木床已經空蕩蕩。
“完了!”
林初頓時晴天霹靂。
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