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孟羨心中有了主意,所以在正式上班後,就將盛茂大樓的項目全權交給了江珩來負責。

早上會議結束,江珩帶著文件到她的辦公室,兩個人相對而坐,林暖端進來兩杯咖啡,孟羨喝了一口,才說:“這個項目本身就由你設計,現在你全權負責,再正常不過。”

江珩臉色不是很好,那個初見時一副陽光大男孩形象的江珩,似乎早就消失,隻是孟羨從未注意過。

“我已經決定辭職,所以這個項目,我恐怕很難勝任。”

孟羨眉頭跳了跳,將杯子放下,認真看著他:“我明白你想辭職的心情,但這個項目你已經全程參與,現在抽手公司會造成不可避免的損失,不如你將這個項目做完再考慮辭職的事情。”

她沒理由勸他留在這個,她也想離開的公司,但盛茂大樓的項目,承載了當初很多個日夜他們一起奮戰的結果。

她不願意讓它拱手讓人,更希望江珩借此機會,在川市名聲大噪,將來出走,才會有更多的機會。

江珩低著頭,一雙修長的手交叉在一起,思忖半晌,他抬頭:“那麼你,為什麼突然將這個項目交給我,自己抽身。”

孟羨笑笑:“我是集團副總,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真是這樣嗎?

即便不是,孟羨也不願意把真實的想法告訴江珩,江珩說過的話,已經點醒了她,她會做出努力,改變現狀。

江珩似乎不太相信她這樣的說辭:“你分管設計,你來做負責人豈不是更好麼。”

“上司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她是分管設計,可她也是我的副總,過兩天她就會跟我出差,沒工夫管盛茂大樓的項目。”

傅雲笙推開門走進來,語氣一貫冷肅,頎長高大的身軀伴隨著冷傲的氣場,不容忽視。

孟羨幾不可查的蹙眉,她什麼時候接到通知要和他出差了?

傅雲笙看到她不接的表情,動了動眉梢,對江珩道:“公司將這麼大的項目交給你,希望你完成的出色。”

江珩唇角揚起一抹諷刺:“她和你一起出差,我倒是很擔心她。”

“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這個項目如果有一點不好,責任都會算在你的頭上,至於她。”傅雲笙揚著下顎,倨傲的說:“你的擔心很多餘。”

江珩收緊交叉的雙手,隱忍著怒意,孟羨見狀起身,傅雲笙便雲淡風輕的掃了她一眼:“來我辦公室,有事跟你說。”

五分鍾後,孟羨敲了總裁辦的門,裏麵傳來他冷硬的聲音,孟羨推門進去。

他坐在大班椅上,手放在鍵盤上敲打,目不斜視,孟羨走過去,他示意她坐下,孟羨卻隻拉了下椅子,直截了當的問:“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和你一起出差了?”

傅雲笙依舊沒停下手中動作,銳利的眼眸瞥了她一眼,薄唇輕啟:“我現在不是通知你了,雲南那邊的活動已經開始,爸要我們一起去。”

孟羨沉了口氣:“那我拒絕。”

說話間,她將手扣在桌上,傅雲笙眉頭微皺,敲好最後一行字,點擊發送,他將椅子拉開些,起身從冰箱中拿出一瓶水,孟羨看著他擰開蓋子,仰頭喝水,喉結滾動,高大頎長的身軀筆挺站著。

單手插在口袋裏,臂彎處西裝的褶皺都恰到好處的自然。

許是察覺她的目光,傅雲笙轉頭與她直視,孟羨抿下唇角,麵色恢複如初:“聽不到我說話嗎,我說我拒絕。”

“你惹了那麼多事,現在讓你出差彌補一下,你覺得委屈了?”

有些人永遠不會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反省,他們有自己的準則,以自己為中心,任何都隻是陪襯。

傅雲笙就是這樣的人,他高高在上,從不覺得自己做過錯事,那些他做過的事情,他都覺得理所當然。

孟羨曾經仰望過這樣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她諷刺的笑:“我當然委屈,那些說出去和沒說出去的事情,你我心知肚明,為什麼還要和你演戲,我難道不委屈?”

她目光淩厲,即便坐著,卻也抑製不住強大的氣場,她氣勢如虹的質問,讓傅雲笙有片刻的恍惚,他錯了?

他做錯了什麼呢?

和孟羨在一起的時候,很多事情的發生都帶著未知,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會對孟羨做什麼。

在她麵前,他總是會失控。

這種感覺,真的差極了。

傅雲笙忽的麵色一沉,頓時顯露出一種淩厲與冷酷,毋庸置疑的下著命令:“不去也得去!這事沒得商量!”

孟羨登時抓住椅子把手,用力的抓緊,骨節處都已經發白,冷厲的瞪著他,而他毫不示弱,倏地彎身,大手按住她緊緊抓著把手的手,視線與她對視,一字一字的開口:“委屈也給我受著!”

孟羨身體上下起伏,氣的雙眼冒著猩紅的怒火,猛地甩開他的手,將他放到桌子上的瓶子朝傅雲笙扔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