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崢到忘藍山時,正好碰到了他們的車,來不及打什麼招呼,立刻就前往市中心醫院。
沈知魚已經等候在這裏。
柏寒今早剛去了傅家看望老爺子,之後出來,就聽到沈知魚的電話,孟羨怕是要流產了。
柏寒望了望這詭辯的天氣,意味深長的問她:“如果我利用孟羨流產這件事,讓傅雲笙從傅氏集團除名……”
還沒說完,沈知魚便壓低聲音:“柏寒,他們做錯什麼了?”
是啊,他們做錯什麼了?
當年他被趕出川市的時候,傅雲笙也不過隻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他甚至不知道有他這個小叔的存在,他們做錯什麼了?
柏寒扯了絲冷笑,陰冷的雙眸看著沈知魚,漸漸變得柔和,將穿著白大褂的沈知魚擁入懷中:“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陪在我身邊的。”
沈知魚推了推,沒推開,語氣並不好:“不是的柏寒,如果你傷害無辜的人,我是不會陪在你身邊做共犯的。”
察覺到柏寒身體僵硬,她環住柏寒,拍了拍他的後背,像哄著小孩子一樣:“不要傷害孟羨好不好,她和傅雲笙走到今天,很不容易。”
“那我呢?”
柏寒緊緊抱住她,偏頭,薄唇貼在她的臉上,故意啃食的咬了一下:“我呢,沈知魚,你更應該可憐可憐我!”
沈知魚心髒不可遏製的顫動,推開柏寒,就見他深邃的眼眸直勾勾看著自己,氣憤,霸道。
見她不說話,又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的:“你隻能看著我,沈知魚,你要愛就隻能愛我,要可憐也隻能可憐我!”
說完,又沉了口氣:“不準心疼別人,男的女的都不行!”
大雪紛飛,兩個人站在醫院門口,一個一襲白大褂,一個穿黑色大衣,對立而站,雪花落到沈知魚的頭發,他皺著眉頭拂去,落到她額頭,他傾身就親了一口。
又盯著她,隻等她的回答。
沈知魚斂了斂神色,溫和的笑了:“柏寒,十年了,沒人比我更愛你。”
柏寒麵色柔和了些,她又話鋒一轉:“可我也越來越不認識你了。”
雪花飄落,沒人在意,柏寒看著他心愛的女人,有些茫然,有些無措的樣子,上前一步,將大衣拉開,將她擁進懷中。
“重新認識我,沈知魚,重新認識我。”
“好,好啊,柏寒。”
車子開進醫院,薛崢衝著外頭擁抱的兩個人大喊:“沈醫生,別抱了,趕緊的,孟羨到了。”
沈知魚立刻推開柏寒,走了過去。
孟羨被送到病床車上,推進醫院。
傅雲笙緊緊跟在身後,薛崢立在車旁,跟車上站著的孟不,互相對視,孟不眨巴眼睛,手緊緊攥著孟羨的手機。
薛崢嘖嘖兩聲,換了個姿勢,倚著車門:“我說,小家夥你哪來的?”
孟不眨巴眨巴眼睛,不肯說話,薛崢扒了扒頭發,司機開了口:“是跟著傅先生和孟小姐的。”
哦,跟著他們的,那先帶回去再說。
他不由分說的上來抱孟不,孟不也不掙紮,抱著手機乖巧的被他抱著,薛崢笑了,掐了下他臉蛋的肉:“你挺乖啊。”
孟不扁扁嘴:“要……”
“要啥?”薛崢耳朵湊近點,孟不忍著眼淚:“要媽媽。”
媽媽?
薛崢轉圈看了眼,哪個像他媽媽。
抱進醫院,傅雲笙等在病房外頭,柏寒也在,薛崢抱著孟不過去,傅雲笙才回過神來,想起還有這個孩子。
他攔住一個路過的護士:“去把你們兒科的醫生叫來一個。”
護士狐疑的看了眼他,他也懶得解釋,薛崢湊上去:“小妹妹,叫兒科的主任過來,就說是薛家小五找她。”
護士走了,傅雲笙將孟不抱過去,放到椅子上,轉頭吩咐:“小五,去打點熱水,買一套幹淨的棉衣棉褲,帽子圍脖手套。”
“他的尺寸。”
薛崢更是納了悶了:“不是,他誰啊,跟你啥關係,他剛才要找媽媽,他媽媽是誰?”
傅雲笙捏了捏鼻梁,耐心已經告罄,但在孩子麵前,不忍發火,劍眉豎起,淩厲的掃過去:“快去。”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裏麵還在治療,孟不乖巧的坐在椅子上,兒科的主任過來,她是薛崢的姑媽,自然認得傅雲笙。
便為孩子做了檢查,小家夥倒是沒怎麼凍著,隻是受到了驚嚇,臉色一直不太好,需要做進一步的治療。
傅雲笙原本隻擔心他感冒,但現在兒科主任告訴他:“這孩子被嚇到了,心裏頭藏著可多事兒,搞不好要自閉,你們有時間,一定要早早帶他過來,做詳細的檢查。”
薛崢剛好回來,正巧聽到,頓時對這孩子起了同情心,這得發生什麼事情才會嚇成這樣。
傅雲笙和兒科主任從樓道裏出來,薛崢迎上去:“姑媽,那你可得好好給他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