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你可別嚇壞朕的臣子們了。”東陵禪見時機成熟,氣氛又如此劍拔弩張,立即笑了聲,道。
“皇上說的是。”
雲天雙手抱拳,他下意識的朝弑月看過去,對上的是一雙清澈通明的眼睛,仿佛可以洞悉世間的一切。
心髒陡然下沉,雲天微愣,難不成,她知道今天的所有都是演的一場戲?
可這屬於皇權的爭奪,一個十六七歲的孩子,怎麼能夠看得懂?
“唉……”
東陵禪一聲太息,扶額無奈且失望的看著跪在地上的一眾人,搖了搖頭,“江山社稷江山社稷,沒有你們又何來的江山社稷?這泱泱大國又不是朕一個人的,想讓東皇國有開國以來的盛世繁榮,又豈是朕一個人能做到?”
“罷了。”
拂了拂袖,東陵禪好似一瞬間老了好幾十歲,眼裏滿是滄桑,他站起身子,走至張英麵前,動作輕柔的把張英扶了起來,為其捋了捋衣裳,“張尚書,你為官三十年,勤勤懇懇,告老還鄉是你的夙願,就算朕再不情願,也得同意。”
拍了拍張英的肩膀,東陵禪不忍的撇過頭,隨之又走到一名英武的中年男子麵前,為其把管帽帶正,“龔將軍,你十幾歲就上了戰場,二十歲成了將軍,三十歲就成了名震四野的威廉將軍,如今你也要走,讓朕一個人該如何是好?”
字字泣血,聲聲無奈,讓聞者動容,不禁懷疑起來,自己站在容家那邊,是不是真的錯了。
“皇上,末將知罪!”
龔恒突地跪了下來,雙手抱拳,脊背挺的筆直,“懇請皇上原諒微臣一次,微臣定當為我東皇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東陵禪蹙眉,把龔恒扶了起來,不悅道:“龔將軍說的這是哪裏的話,隻要你想要,威廉將軍就是你,就算你累了,這大將軍之位朕也會為你留著,等你回來繼續勝任。”
一聲聲,東陵禪說的那般感人,讓龔恒這個以狠戾出名的人,也不禁熱淚盈眶。
他就差點與容家的勢力一起謀反,這個皇上,卻能夠不記任何仇恨……
龔恒心裏暗自立下誓言,此生隻效忠於東陵禪……
弑月如一個觀眾,淡淡的望著這一幕,望著東陵禪說著感人的話,把一些有能力的人留下,又把一些沒能力還有野心的人悄然送走,然後安插自己的勢力進去。
這一次,算是東皇國勢力的大洗牌。
弑月自嘲的笑了笑,這次洗牌,雖說是按照東陵禪的計劃進行,卻也算是又她一手造成,畢竟,她是最不可缺少的一個重要環節。
“弑月,你都看的很明白,是吧?”雲天忽然轉過頭看向弑月,輕聲道。
“看的不明白,這場戲,又怎麼會進行的這麼順利?”弑月抬眸,笑的嫣然。
雲天微微啞然,是啊,他也沒想到會進行的這麼順利,更沒想到自己女兒會看的這麼透徹。
笑了笑,雲天伸出手揉了揉弑月的腦袋,“不愧是我雲天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