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恨不得把淩蒼給碎屍萬段,千刀萬剮。
他雖然知道百鬼門和東皇國最近有意合作,不能誤了兩方合作的進度,故此對來使的淩蒼要好生對待。
但當淩蒼把臨風劍刺入弑月體內的那一刻,他腦子裏早已沒有了皇兄和皇叔的告誡,唯有滔天的憤怒在燎原。
回憶至此,東陵冥勾起一抹笑,笑裏的苦澀散在風裏。
恐怕誰也不會想到,一向風流的小王爺東陵冥,也會有對一個人死心塌地無怨無悔的時候。
後世有人談起冥王東陵冥,也是議論紛紛,百家爭鳴。
都說冥王一生風流成性,萬花叢裏過處處留情,可最後的結局,竟然是以癡情告終,一生無所出無所娶,默默等待默默付出……
自然,這些都是非常非常之後的後話了。
——
馬蹄踏的飛揚,江醉墨和東陵禪騎馬騎的臉紅脖子粗的,讓人生怕這兩人一不小心就因激動而去西天了。
寂無心與雲天優哉遊哉的騎著馬兒,好似閑庭漫步,走馬觀花,一邊騎著一邊討論天氣如何如何,哪家的美女屁股大好生養。
“將軍,令女風采堪比夫人。”寂無心漆黑的瞳望向那漸行漸遠人影。
“的確,小月子越來越像她娘了。”雲天欣慰的道。
“夫人她……”寂無心蹙了蹙眉。
“不提了,提些開心的事情吧。”雲天巧妙的轉移開話題,“過些時日你是不是要征戰西海域?”
“不錯,西海域是一塊肥地,不隻是東皇國,其他三國也都非常覬覦西海域,這次過去,不僅要對付的是西海域,還有其他幾國。”寂無心蹙了蹙眉,有些沉重。
雲天抿唇點了點頭,“西海域向來混亂,難以征服,以前去征戰西海域的人大多數是有去無回,可以說,西海域是一塊象征著死亡的地方,我和瞳瞳當初也去過那裏。話說回來,雖然說征戰西海域難度係數高,但若是你成功了,你寂無心三個字就算是徹底一鳴驚人了。”
“希望這樣吧。”
寂無心有些惆悵的看著在無數暗紅枝椏下相會交錯的藍天,那麼藍,那麼清澈,可也那麼遠,無論如何,他也觸摸不到。
“還在想親人的事情?”雲天問。
寂無心淡淡一笑,“將軍當日跟我說,時代的更替國家的更換總有人要流血總有人要犧牲,如果我想恨,就得把所有的恨意藏在骨子裏,如果我想思念,就把所有的思念藏在血裏。若有朝一日,我成了王,就可以無愧於任何人,不用顧忌任何人的臉色來釋放我自己的感情了。”
寂無心說的誠懇,卻也滿目悲戚。
漸漸的,他把那些悲戚藏在心裏、血裏、骨髓裏,藏在世間的最深處,就這樣,把他打造成了一把銳利的刀。
長刀所向,所向披靡,說的大概如此。
雲天點了點頭,“當初我帶你回來就是因為你身上的那股狠勁,不過你得記住,你的狠,隻能對準你恨的人,不可對那些無辜的人……”
寂無心輕笑:“君子講大道大義,我雖不是好人,卻也懂得不欺侮手無寸鐵的人,那不是英雄的所作所……”
雲天欣慰的點了點頭,忽然發現,兩人成了最落後的一個,兩人相視一眼,輕笑過後一騎絕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