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的麵貌依然還是那樣的安靜、祥和,哪怕這裏如今已經成為了北部地區重要的造紙基地也依舊如此,村裏的人們不再接受外來人口的居住要求,就連前來交易的商人的住所都在村子的外麵。
今日造紙作坊停止工作,學堂停課一日,所有的人包括從鄴城請來的教書先生都聚集在祖祠這裏,一起參加著戰死者的憑吊。
繁複的儀式堅定不移的進行著,伴隨著親人的哭泣聲大家排著隊進行憑吊,幾個婦人在準備今日午時的飯食,幾個中年漢子在準備材料,他們將要把這些材料送到村中的某處,而在那裏,村子裏手藝最好的木匠等候在那裏,他們固執的拒絕了外麵義莊販賣的棺木,準備自己打製。
唐林沒有留在那裏,而是來到了村外靠近山脈附近的地方,村裏的墓地就坐落在這裏,雖然祖祠裏麵就有二蛋妹子與母親的牌位,不過唐林依然打算來這裏看看。
遠遠的就看到一個個高低不一的土包分布在這裏,唐林一個一個的走過去,直到看到了二蛋家人的墓碑,她們母女兩個人與自家的祖先葬在了一起,老人們認為既然活著的時候沒有人在家中守護著她們,那麼死後就需要伴隨在先人的旁邊以免下去到了陰間再被人欺負。
唐林就靜靜地坐在那兩座土包的中間,就那麼靜靜地坐著,腦海裏麵拚命的回想著記憶中本就不太深刻的她們的身影,結果越是回想就越是模糊。
“嗬嗬,看來你們也在怪我,甚至都不願意讓我再看到你們的容貌。”
唐林自嘲的說了幾句,隨後眼淚就流出了眼眶,他輕輕的撫摸著那兩塊墓碑,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一旁的護衛就站在那裏看著大人,一些同樣陪伴著唐林走到今天的老兵們再也忍耐不住,眼眶瞬間濕潤了起來。
此時的鄴城,鞠義正在與韓荀商議著剛剛接到的命令。
“剿匪?我上一次剿匪才過去不久。”
“怎麼,不好辦?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韓荀滿不在乎的說著,他以前生活的地方由於靠近河間城,因此他沒有見過土匪的身影,每有想到同樣身為大城並且是一州治所所在地的鄴城周邊竟然如此的混亂。
他投入唐林麾下時間不長,資曆淺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他急切的想要建立一些功勳,好向大人證明沒有看錯自己。
“山中的匪徒如果那麼容易剿滅那我還能如此頭痛?”
鞠義看到韓荀不在乎的樣子,就將自己以前的經曆說了出來。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句話在這裏同樣行得通,這裏的土匪不同於別處,他們雖然也有固定的據點,不過他們卻比別的地方的同行更加的容易生存下來。
龐大、幽深的太行山脈就是他們最好的藏身之所,隻要發現官兵的身影他們就往山脈的深處逃竄,在裏麵呆上一段時間再出來也就是了,反正官兵們不可能蹲在山裏吃土等著他們。
劉宏來的那次冀州府下了死力終於將對方絞殺的七七八八,除了風南通他們提前逃離之外,就隻有一些小蝦米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