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龍鳳碗(1 / 2)

兩人策馬轉了半晌,來到一個大院的圍牆外。高牆一列,樹影蕭疏,似是官宦之家。兩人沿牆而行,司馬千乘便認得這裏乃是太常寺卿岑子睦的府第。司馬千乘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今日一大早便有人來報說岑子睦家在夜半時分喧鬧非常。隻是當時自己心煩,並未立即派人查看。怎的淩鶴壽會尋到他的門上?這岑子睦那一年曾上表請祀建文帝,引起滿朝文武百官議論,民間亦有傳言。在當時真可算是一個頗受關注的人物。隻是事過境遷,此一節早已風平浪靜,難道這太常寺卿與賊人竟是一夥?司馬千乘心中納罕,耳邊聽得淩鶴壽說:“大人,不知此府第何人所居,能入內查看否?”司馬千乘道:“此乃太常寺卿岑子睦府。入見應該不難。”

這時兩人已來到門前,司馬千乘揮鞭對守門的說道:“通報岑大人,錦衣衛司馬千乘特來拜訪。”

那門官久司其職,早已學會帶眼識人。見這兩人錦衣怒馬一路指點前來,不尷不尬,心中已如十五個吊桶打水似的七上八落。此時一聽“錦衣衛”三字,隻嚇得腿都軟了,講話立時口齒不清,幸好還會講得句“請兩位大人稍候”來應付,便慌得連跌帶爬的進去通報。

岑子睦聽報說錦衣衛司馬千乘來訪,著實大吃一驚。錦衣衛橫行無忌,氣焰熏天,不單普通百姓視為瘟神,朝中百官也畏之如虎。岑子睦自思與司馬千乘素無交往,怎的今日會平白無故到來?淩晨有賊人騷擾,現在錦衣衛又到,隻怕凶多吉少!他一邊出迎,一邊問門子錦衣衛來了幾人,門子說隻有兩個。岑子睦更是摸不著頭腦。但錦衣衛上門來,無論好歹總得接著。他匆匆趕到門口,見兩人站在門裏,兩匹馬拴在門邊樹上,他認得司馬千乘,即對兩人拱手行禮道:“不知司馬大人光降,下官不曾遠迎,尚請恕罪。”淩鶴壽跟著司馬千乘拱手還禮。司馬千乘道:“岑大人,在下有事,特來請大人指教。”岑子睦聽他如此說法,更是惴惴不安,堆笑應道:“大人言重了。得大人枉顧,正是蓬蓽生輝。請。”心中忐忑,隻不敢表露半分,轉過頭吩咐家人:“帶好了兩位大人的馬匹。”自有家人應了。

岑子睦強自鎮定,領兩人入內,分賓主坐定。司馬千乘不知淩鶴壽來此何事,便使個眼色,示意淩鶴壽問話。淩鶴壽開口問道:“岑大人,請恕卑職冒昧,昨天今日之間,貴府中可曾有過意外之事嗎?”岑子睦失驚道:“大人料事如神!今晨果有賊人騷擾。幸得眾家人合力,把賊人擊退,敝居幸無受損。不知大人緣何問此?”

淩鶴壽道:“尚請大人莫怪卑職無禮,卑職要到打鬥處查看。不知能蒙大人俯允否?”

岑子睦早知道錦衣衛要查看便查看,一有支吾即時禍從天降,哪裏敢說半個“不”字,隻一疊聲的應道:“謹遵大人吩咐!請,大人請便。”高聲道:“來人呀,”隻見門口跑來一個家人,岑子睦道:“叫梁洪、丁策來,陪兩位大人查看今晨賊人進府之事。”那家人應了退出,不多時梁洪丁策兩位武師氣喘籲籲趕來,岑子睦叫兩人拜見司馬千乘及淩鶴壽。司馬千乘略略抬手說道:“不必了,辦事要緊。”岑子睦吩咐丁、梁二人:“在前引路。”五個人轉到園子,很快便到了今晨與賊人打鬥之處。

昨夜是梁洪巡值,到得下半夜,忽聽到園中響動,心知有異,連忙發出訊號召喚同伴,自己即到響聲處查看。卻見園中一人東張西望,躲躲閃閃。“不是來作案又是什麼?偷盜行竊來到太常寺卿府中,也真是太也大膽了!”梁洪心中冷笑,口中大喝一聲,挺刀向前直取賊人。那賊人似乎驚慌失措,一見有人殺來即奪路而逃。梁洪身手不差,追上去刀刀都照那賊人身上招呼,居然被那賊人驚險萬狀的一一避過。梁洪焦躁,恰好丁策及其它家人也都趕到,幾個人刀劍齊上,圍攻堵截,不知怎的卻被賊人脫出了包圍,上樹跨牆,跳了出去。眾人正相互埋怨包圍不緊,讓到手的賊人逃了,忽聽得外麵“啪”的一聲響亮,似是人摔倒之聲。眾人大喜,想是賊人摔得重傷了,便都轉出大門追去,卻哪裏還有人影?回來巡查檢點,並無折損,自慶幸警醒得早,俱笑那賊人空忙一場。眾人各自或巡查、或安歇,正所謂賊去關門,也算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