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無槍怒道:“自然不是廢話!既然放花炮燒了燈籠,勢必其人也在左近,豈可不趕來救火?你躍起那麼高,又怎會看不到?”
辛無刀一怔,思索半晌,道:“嗯,八成是他們見我武功高強,怕被追究責任,因此躲起來不敢相見。”
辛無槍叫道:“豈有此理,一派胡言!”
辛無劍小聲道:“你們別吵了。”
辛無刀“哎呀”一聲,叫道:“對、對,老二別吵,數到多少了?”正說著,恰好梅枝上花苞又落下一個,眼睛一亮,叫道:“好!老三,多少招了?”
辛無劍道:“二十七了!”
辛無刀喜道:“好,這一個打落的真快!老二,好好觀戰!”
辛無槍不依,拉他仍追問打滅燈籠一事。
且不提二人鬥口,隻說辛無劍數到“四十五”時,梅枝上落下第三個花苞;數到“五十九”時,落下第四個;接著是第五個、第六個,他口中不停,一直數到了“九十三”。
場上的辛無節眉頭一皺,見最後一個花苞距沈玨手掌甚近,眼下隻剩七招,實難命中。心中氣餒,攻勢登時弱了,隻隨隨便便使出一招。
不料沈玨大叫一聲:“好三節棍!”右手搖搖晃晃,似避還迎,竟主動湊上來。跟著一擦棍尾,梅枝脫手,高高飛上天。
辛無節大喜,當下不假思索,三節棍應手而起,一觸即回。
隻聽“啪”的一聲,梅枝著地,跟著最後一個花苞悠悠飄落下來。
辛無劍大聲道:“九十五!老四,好樣的!”辛無槍、辛無劍也雀躍不已。
辛無節凝視沈玨半晌,拿起另一段梅枝,道:“請!”
沈玨取了劍,道:“我這劍法當中,夾有拳法、棍法和槍法,你要留神。”
辛無節點點頭,沈玨喝一聲“看招!”手臂一振,長劍竟脫手而出,如暗器一般擲來。
這一下奇峰突起,大出眾人意料。
辛無節右臂一抬一壓,準擬將長劍擊落。
沈玨長笑聲中,如一溜兒輕煙,欺近身來。左手使“拈花擷豆”,徑拿梅枝。右手抓住劍柄,使“蒼雲出岫”。一拳一劍,將辛無節手臂鎖住。
辛無節不及閃躲,被沈玨輕輕一提,將整段梅枝提了去。
辛無刀張口結舌,道:“這、這、這個不算...”
沈玨笑道:“是,我僥幸偷襲得手,自然不算,咱們再來過。”言罷又將梅枝還給辛無節,問道:“可以開始了麼?”
辛無節深吸一口氣,道:“來!”
沈玨挽了三個劍花,一招“細斟北鬥”,劍尖顫動。不取梅枝,單尋他右臂少商、太淵、列缺、孔最、尺澤、曲澤、天泉七大要穴。
辛無節身子一側,右臂彎曲,連梅枝一齊背在身後。
沈玨踏上一步,劍往外掠,猛地抽打回來,果是一記長棍招式。
辛無節往前一跳,一劍走空。尚未回身,便覺背後風聲颯然,急縮右臂至身前。低頭看時,暗叫一聲苦,枝上花苞已少了兩個。
一旁的辛無刀才剛數到“三”,心中一急,叫道:“老四,他劍法太快,你也將梅枝舞的急一些兒。”
辛無節點點頭,站定了,就使開打穴橛套路,自顧自舞動梅枝。
沈玨毫不理會,劍光一閃,削他臂彎。
辛無節心道,咱們比的是擊打花苞,我拚得受幾處傷,隻牢牢護住便是。打定主意,梅枝下垂,盡量遠離沈玨劍鋒,手臂卻不閃躲。眼見長劍將觸及衣衫,忽然劍身一側,刺變為拍,一下打中自己“曲池穴”。手臂登時一麻,眼睜睜見沈玨將第三個花苞削落。
辛無槍急道:“老四,你怎麼搞的?”
辛無刀道:“五!老四,你左右手交替持梅枝試一試!沈玨,這樣可以麼?”
沈玨道:“可以,不過哪一隻手持梅,我便攻哪一條手臂。”
辛無刀道:“這個自然。六!老四,你使三節棍路數。七!好、好,這一下閃得妙!八!啊呦,不對,你該下蹲而非上縱...”
辛無槍道:“老大,你少說兩句,別教老四分神。”
辛無刀道:“十一!我這是給他出主意,你看此時才有些章法。十二!老三,這人的劍法可比你強多了...”
辛無劍小聲道:“是,他學的套路很多...”
辛無槍道:“武學一道,貴精不貴多,我覺得他學得太雜。”
辛無刀道:“十五!老二,剛剛你還羨慕人家的槍法來著。十六、十七、十八!咦?這三劍分明是我的刀招兒!古怪、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