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不以為意的捏著下巴,微笑著搖了搖手中的長劍,並不同意鎧的說法。
“你沒有權利替她做決定,她的人生得讓她自己選擇!”
“現在這種生活更適合她!”鎧低吼。
“適不適合你我說了都不算!”白衣男子轉身背對著鎧,似乎不想再與他爭論。
“要管你管,我不會理會!”鎧也別過頭。
“既然如此,那我隻有另尋幫手了!”白衣男子沒回頭,卻一臉壞笑。
鎧氣得胸膛起伏,他雖心有不舍,但事已至此又有何用?他這次真的該放手了。
偌大的巨樹上,兩個男人各自麵向一邊,一個表情冷峻,氣息冰冷得嚇人,一個閑情逸致的眺望遠方,擺出一副看好戲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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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主君府,同行出府尋她的兵將們到也沒有多嘴,晚膳時元喬很容易就將今天出府追別的男人這事情搪塞了過去,孫老夫人自然也沒有為難她。
不過孫尚香大小姐的表情卻極為不悅,她一向是不怎麼喜歡元喬的,近年來若不是看在大哥孫策的麵上,她怎麼可能會這麼乖巧不去招惹元喬。
元喬在主君府到也是活得相當本分,平日對孫策也照顧得很好,自然也讓人挑不出什麼毛病,今天鬧的這一出,孫大小姐怕是不會就此輕易揭過,她轉動著眼珠,盤算著如何借此向元喬發難,不言不語的回了自己的院子。
回到錦瀾園,元喬根本無法好生歇息,她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仔細回想著那個醉漢說的話,越發覺得他就是在說自己。
過去不可逆,不正是說自己以前發生的事是不可能改變的嗎,既是已經成定局的東西,就應該去接受去探知,不能因為失憶就將那些曾經屬於自己的東西抹去。
未來不可知,現在的自己,和小喬口中曾經的自己本就天差地別,一個是術法卓絕的女俠,一個則是男人後院的寵婦,不同的身份決定了不同的人生,那個醉漢才會說未來如何全看自己當下的決定。
的確,決定往往隻在一瞬間,卻會改變很多事,我們作決定時向來很少去考慮這個問題,隻有當我們多年後回頭去看當時發生的事,才會細細品味,總結這些年是過得有滋有味,還是一切碌碌無為,才能分辨出當時的決定是對是錯。
回想當日在嗜血魔島,若她不選擇回喬氏替小喬做海的新娘,而是躲在伽羅身邊,再找機會逃出去,也許便不會遇到孫策,她的人生會不會不似現在這般糾結?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遇上孫策,她有可能會早就血毒發作而亡,也有可能另有際遇,誰又說得清呢?
突然間覺得那個醉漢真不是等閑之人,不然何以將人生看得如此通透?既然都有人提點了,如果還不好好想清楚,那真是糊塗人了。
元喬反複思量,越發明白了醉漢的話,為何要放下現在的一切,現在的人生與另一種人生是沒有交集的,隻有放得下才能走得開,若自己真選擇要去見那個醉漢,就代表她不能再留在這主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