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巒深處一片漆黑,月隱星希。這處密林燃著幾個火把,火把下,魏晨尋來一堆堆幹材。
幹材上擺放著一堆屍體,他們身上染血,被長槍穿刺而亡。有的是麵色不甘,有的安詳沉睡,有的雙眼驚恐,有的骨裂寸斷,有的頭顱洞穿。各種各樣,這是萬向山的惡匪,而今終於有了歸宿。
冷夜裏凶匪長眠,今夜沉睡於此,他們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來時的凶猛烈烈,霸氣實足,現在卻是如魂飛魄散,倒地永絕。
劉魁看的心驚膽戰,一副見鬼的神色。他的額頭汗珠滾滾而落,整個人都往下墜。
這一幕終身難忘,這是他們一起來的兄弟,而今全部身終長眠。也許隻有自己。這是萬幸之中的淒涼,他現在隻是一個人質。
劉魁不敢想象,這是一群什麼樣的人。他們猶如餓狼,嗜血瘋狂,眼紅而退。而今這裏卻是死屍成堆,一切就在眼前。讓他不得不信,這就是一個死局。沒有可解,隻有蒼涼和悲伶。
他們幾人行動迅速,兩人抬動遠處的屍體,運至這些幹材上。這裏死亡太多太多。火光下,喬小春臉色蒼白,他卻在努力的抬動這些屍體。徐為民汗珠滾落,也是在不停的搬運。
魏晨在遠處撿來一堆又一堆幹材,他們忙忙碌碌的不停。忙碌中有些沉悶,這是一群本應該保護的國人。他們卻走向邪惡與對立,為了暴利忘去一切的一切……人性、良知、早已不存在!現在的隻是空殼,一個帶著邪惡的空殼。他們的靈魂早已覆滅,現在隻是一群邪惡的凶殘之人。為了暴利可以滅殺一切,對於任何阻礙他們路的人,都會滅殺掉。
這不是說笑,而是事實的存在。這裏已經被他們踏平,不然他們不敢為所欲為。他們的凶殘已經融入到骨子裏,他們在此橫行已久。
王大虎他們上山之時,被偷攏結果失敗而亡。路上卻碰到屠村之事,他們不得不退下山。
這是他們的恥辱,這是他們窩火的心事。他們忘不了村中的殘屍!忘不了那些村民的恐懼!忘不了那些村民的不甘與絕望!忘不了村中的婦女,被玷汙的殘景!忘不了殺砸倒塌的村落!忘不了他們的淒伶!
今夜他們沒有一絲開懷,而且,心裏沉重的是心傷。這是自己的國民,為了所謂的暴利黑了一次又一次的心。欲望指引,讓他們甘願沉淪。就是深淵,他們也在所不惜,他們的走出,已經決定他們的現在。
如果一個人連自己的良知都沒有,那他還是人嗎?一個連人性都失去他還是人嗎?這個沒人敢去說!也無法說起,現在都變得沉默。
一束火光燃在這裏,火光中可以淨化他們的汙塵,可以洗脫他們的罪孽,可以讓他們走得安詳。
他們的人影離去,心卻無比的沉重。這是誰的錯?白粉……白粉……從來沒有杜絕!這是誰的錯?殺不醒,白粉的夢!殺不醒,貪欲的心!殺不醒,百年的恥辱!殺不醒,我們被稱為“東亞病夫”!
貪、貪……說不盡的貪!害人害己,一切沒有歸路。為何?為何?誰能說出為何?這不是一人的傷,這不是一人的沉重,這不是一人要去驚醒,而是我們自己!
為什麼?看到看白粉不愛惜自己!為什麼?看到白粉非要麻痹自己!生活在變好,質量在提升!還有什麼不能滿足?而是拚命的折騰自己!
我們和自己有仇?還是自己找不到歸宿?沒有人可以說清!隻有大智若愚看透本質,一切都不在有所欲!都不在有所貪!而是真眀自我,才是分清一切的根本。
王大虎是沉重的,那是壓的喘不過氣。此時心,猶如漆黑的夜,菀傷與悲伶!那是要愛護的國人,今天卻親手葬送。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難以訴說他的哀傷。
曾二兵他的雙手繃緊,有些青紫。這是每次出手後都會有的,此時他的心在顫抖。那是親手送走的國人,本應努力保護,而今卻走向對決與葬送。這是可悲也是一種心裏的自責,這又能怨得誰?
魏晨看著遠去的火光,他的心很冷。火化的是屍體,吹走的是靈魂。為了一些暴利可以傷害自己的同袍,可以向自己的同袍送上不歸路。這是一群無恥又讓眾人悲憤,他們的所作所為讓人生恨。
喬小春心裏傷疼,疼的不是肉體,而是精神。他要做緝毒英雄,今天染血,明天也許孤魂青山。他不怕生死,而是喚不醒那些販毒的心!貪欲!貪欲!他們已經成為貪欲之奴……而今如何可以喚醒,他們麻木不仁的心!他們情願在黑夜裏享受靈魂的侵蝕,也不願在繁忙白天,享受陽光的快樂。這是一群無法挽救的匪人,心已沉淪,還有什麼不在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