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荼從饕鬄那裏得知,如今出現幹旱的何止是青羅州,還有雲水州、梁州、梧州、金陵州。等於這大楚十二州裏,就占了將近一半。
使得衛子玠也匆匆的從月族趕回來,直徑往京城去,與白荼回信也斷斷續續的,可見這些日子他比誰都要忙。
其他幾州幹旱的消息沒多久也傳到了杏花村,村裏那些原本還想賣糧食的人一個個都有些後怕。
這是大旱之年啊,而且這麼多地方。當然也不止是他們大楚,聽說那個北夏草原上都幹得沒一根草了,比他們大楚還嚴重,從夏末開始就沒在見到一滴雨水,牛羊成片的死,剛開始大家還樂嗬嗬的做成肉幹,可接下來這來不及處置的牛羊,
就開始發臭變壞,長蛆爬得到處都是,不少人都染了病,活著的都紛紛去別處討生活,鬧得邊境關口也是十分不安寧。還有月族那邊似乎也不大好。
一個個不好的消息接二連三的傳進山窩裏來。大家都一致認為肯定是北夏的人做了什麼壞事,惹了天怒,所以連帶著他們大楚也跟著受累。
可是眼下埋怨並不起什麼作用,剛入九月聽說隔壁村就有斷糧的人家了。
這些人家正是經不起高價的誘惑把家裏的糧食都賣了,如今抱著一堆銀子卻是不能填飽肚子,這樣一鬧還沒真正的進入災時,就開始出現了偷糧搶糧的事情。
這很叫人傷腦筋,周縣令整日裏為處理這些事情焦頭爛額的,便打算將女兒周采桑和老母親先托付給舊友陸先生。
可是沒曾想要啟程來花繁鎮的頭天早上,老太太腳一蹬,拖了這麼多年的病體竟然毫無預兆的就去了。
周采桑哭得滿臉淚痕,也沒來繁花鎮,倒是白荼和葉正元跟陸先生夫妻去了一趟青帽縣。
雖是傷心難過,可是家裏沒了旁的人管事,她爹又要去處理頻繁鬧事搶糧的村民,老太太的喪事就顧不上,隻得她這一手全部掌起來。白荼看著她極為心疼,她也就比家裏的雪啼和彎彎大上幾歲,可因沒有長輩在,內務事情都得經她的手,所以在短短幾天裏,也不知是過度操勞,還是因為她祖母的事情傷心過度,那邊老太太的棺材幾乎
是剛下地,她這頭也就病倒了。
衙門裏能用的人手都跟周四維去平定了,哪裏還有人照顧她,陸先生隻得借了葉家的馬車,將她拉到繁花鎮家中來養著。可是這個時候,繁花鎮已經不是很太平了。
老羅前兩年就從鎮長位置上退下來,如今也不管事,家裏的兒子兒孫也都一門心思撲在茶莊的事情上,如今鎮子上不安全了,他們便聽白荼的意見,去往杏花村。
還有陸先生一家,他既是葉亓也真的恩師,又是老胡的表姐夫,當然不能不管,也是一並給接了過來。
村裏事先已經提過,這個非常時機是不接濟外人的,不過老羅家和陸家都自帶糧食,又是住在葉家,他們自然管不著,但是有一條卻是不許他們用村裏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