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正元連連擺手,“那是你嫂子的親妹子。”一麵朝白荼招手道:“荼荼,這是雪啼二叔。”然後又朝葉正蓮道:“院子裏還有位和荼荼同胞的妹妹,不過身子重,裏頭養著。”言下之意不方便出來引薦了。葉正蓮連忙點頭,又跟白荼打招呼,叫了聲妹子。心裏卻想著這宅子雖說不似本家那樣寬廣輝煌,但到底也能看出是富庶之家了,如此看來大哥這些年過得十分不錯。心裏也就鬆了一口氣,總算有奔頭了
。
他正想著,就聽葉正元問道:“你怎麼找到這裏來了?”他記得當年自己被流放的時候,葉正蓮好像是在沿海一帶做知縣的。
葉正蓮還不知如何開口與他說如今的處境,眼下見葉正元問了,想起一家人的處境,眼睛就發酸,“大哥,我叫人給害了,罷了官,田產家產都被沒收,如今沒了活路,隻得來尋你。”
葉正元其實見他這副落魄不已的模樣,便猜了七八分。隻是見他那眉眼間的不甘和委屈,還是十分心疼這個弟弟的,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家裏怎麼說?”葉正蓮苦笑一聲:“能怎麼說,還不就是這樣。”想起當年自己不願意給兄長伸出援手,使得他被流放到此處,心裏便是有些後悔,臉上更充滿了懺悔之意:“大哥,當年是我對不你。”說著,竟然要起身當
著眾人的麵朝葉正元下跪。葉正元自然不能叫他跪下,連忙起身扶住,“你這是做什麼,咱們是親兄弟,我知道你當時有難處,而且那也不是你能左右得了的事情。”同樣是棋子,弟弟豈能挽回一顆棄子?何況他曾經也如弟弟一般,夢
想著有朝一日能進入真正的宗族裏去。
不過,這都是陳年舊事了,前年趁著兩個兒子在家,他已經自立門戶,以後這一脈,他就是老祖。當然,眼下他倒是沒跟葉正蓮說這些,而是問道:“你如今在哪裏安頓,家裏的人呢?”
不問還好,一問葉正蓮就紅了眼圈。白荼在一旁看著,心道果然是親兄弟,這都一模一樣。那廂隻聽葉正蓮唉聲歎氣道:“我和冠海他娘本是打算投靠冠海外祖家的,可是他們家的兄弟也不寬裕,自顧不暇,我一想左右都是這樣了,倒不如來嶺南見大哥一麵。誰曾想,天無絕人之路。”不但叫他
遇到了大哥,而且大哥家裏還如此富庶。
“這樣說來,弟妹他們也來了?那怎不請進來?”葉正元有些激動,一麵使喚鳳仙去門口接人。
卻叫葉正蓮連忙攔住道:“到底二十多年沒見了,我也拿不定主意是不是大哥你,不敢貿然帶著他們來,所以我將他們安頓在鎮子上。”白玉仙知道葉正元雖然這些年不提,但到底是自家的親兄弟,怎麼能不想不念?而且如今他們跟當年自己家的處境一般,自然是了解那其中的苦楚,一襲之間一無所有,想來十分艱難吧。現在家裏這般富
庶,多養幾個閑人也不打緊,於是便道,“既然是這樣,那我這就安排人將他們接回來。”轉而問著葉正蓮:“二弟,將他們安頓在了哪裏?”
葉正蓮見嫂子主動開口,心中頗為感動,顫抖著聲音回道:“我等身無分文,如今隻得叫他們在破廟裏委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