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箏不明所以,見他將自己帶到房中,正是詫異,就聽他喚來了小沙彌打水,不多時衣衫也送來。
然後她就糊裏糊塗的在薛如意的伺候下洗了腳,叫他趕著進去換了衣衫出來,又在他的伺候下重新綰了發鬢。
而他,也收拾得幹幹淨淨。一切都猶如做夢一般,她從未叫一個男人如此細心的對待過,便是她的婢女,也沒有這般細心嗬護,此刻蘭箏心中甚至已經有了想法,宗室子弟和世家子弟不是都跑了麼?那眼下這人一定不是貴族子弟,
到時候自己完全可以跟大楚皇帝提個要求,自己選擇夫婿,不一定非得是宗室或是貴族子弟。
這個要求比起他們的人跑了,絲毫不過份,想來大楚皇帝是不會反對的。
一麵想起時辰不早,便匆匆起身,“今日多謝公子救命之恩,我家裏人隻怕在到處尋我,隻是不知公子家住何處?待回京後,小女子親自上門道謝。”
薛如意嘴角翹起,臉上掛著溫柔的笑容:“你若要尋我,到珍饈樓就是。”到底是怕她的家人擔憂,也不敢多留她,而且此刻薛如意覺得自己也需要時間單獨捋一捋,甚至在想如何感謝義父和九陽真人。
兩人於鴛鴦亭相見,在這禪房分別。
然後各自回京城。
除了暗箱操作的眾人和兩位當事人,其他人絲毫沒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比如蘭箏的侍女,都以為她在房中午休。
誰曾想到,她竟然已經去了一趟相國寺,遇得一樁好姻緣。
薛如意一回京城,就滿臉興奮,迫不及待的找到了冬青,與他說起此事,隻覺得玄妙不已。本想親自朝九陽真人道謝,卻得知真人天亮就已經離京城了。不免有些失望,隻道下一次遇到,一定好好道謝。而這廂冬青也無比高興,兩日後還在衛子玠的案前說起這樁奇妙的事情,但仍舊有些埋怨薛如意道:“你說這傻孩子,當時顧著高興,都沒問人家姑娘姓甚名誰?這如今倒好,人家姑娘若是出門不方便,還
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去珍饈樓尋他,他隻得這樣傻傻的等到天荒地老了。”
衛子玠一臉平靜,“他既然有喜歡的姑娘,那極好,省得荼荼一直擔心他找一位夫君。”
冬青聞言,不由得抽嘴角,“姑娘怎會這樣想,如意是個好孩子,不過是沒遇到合適的人罷了。”
正說著,就見衛子玠拿起一個奏章皺起眉頭來。
見他不悅,冬青趕緊小聲問:“主子,哪裏不對麼?”
“那倒不是。”衛子玠將奏章遞給他,“你瞧瞧。”
冬青接過一看,原來是這北夏公主自己上書,她可以假裝不知宗室和貴族子弟大批離開京城之事,但是她的夫婿她自己來挑選,就算是挑選到一個平民她也願意。“那主子您是?”
“自然是準了,這一次的確是咱們失禮了。”於是衛子玠將奏章堆到專門送到宮裏去給皇上蓋大印的那一堆裏。
冬青聞言,連連點頭:“這樣也好,都聽說那北夏人生來不管男女,多少彪悍莽壯之人。”剩下的這一堆雖是歪瓜裂棗,但是也經不起這位公主的壓榨。
話說這公主自打進京後,一直都十分低調,連宮裏的接風宴她都沒去,隻倒是病著了,宮裏派了禦醫去看了兩回,方有些好轉的意思。
而因她的到來,不管是宮裏的娘娘還是宮外的貴夫人們,對她都十分不喜,倘若不是她的話,自己的兒子怎麼就會逃了。如今在外也不知可有穿暖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