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齡給韓瀟打了電話,韓瀟爽快地跟她約定一個小時以後在附近的咖啡店見麵。林齡上了邱嘉橋的車,在開往咖啡店的路上,邱嘉橋開口:“有些事情我沒有告訴你。”
林齡目光看著窗外,神色冷冷的:“你和韓瀟的嗎?”
邱嘉橋頓了頓,苦笑道:“不是你想的那樣。”
數年前,韓瀟是傳媒大亨的女兒,他們家的青蘋係報業集團旗下擁有多份暢銷的報紙雜誌,在全國範圍內都很有名氣。然而時代發展的速度太快,近年來網絡媒體衝擊紙媒,而青蘋係因轉型不及時,短短幾年內市場就被別人瓜分幹淨。他人在轉型搶占市場之時,青蘋係的董事卻把目光放在了投資娛樂時尚行業,然而他們的投資卻最終以失敗告終,回過神來的時候就連傳媒行業也做的搖搖欲墜了。如今的青蘋已經是末日帝國了。
若僅是如此,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青蘋係集團還能繼續支撐,也許還能盼到重等輝煌的那一天。
邱嘉橋的語氣輕描淡寫:“我回國之後,聯係了五家曾經受過他們報業登出新聞困擾的公司和個人,以造謠誹謗罪將他們告上法庭。”
林齡一怔。
做傳媒的,很容易惹官司上身。有時候一言不慎,就會沾上誹謗的罪名。而新聞為了吸引眼球,有時候有難免誇大其詞甚至無中生有。如果被造謠的事主沒有能力,隻能任人欺壓;如果事主出麵討還公道,即使媒體道歉或是官司勝訴,往往也很難撤銷最初的謠言造成的影響。但邱嘉橋這一次,一口氣聯合了五家同時狀告青蘋係,這五家都是曾被青蘋係的不實新聞傷害過的,有的新聞是造謠比較厲害,有的隻是稍微誇大了事實,有的新聞是前不久剛剛登出來的,有的已經是一年前的新聞了。但無論如何,青蘋係一下吃五個官司,不論結果是勝訴還是敗訴,隻要事情傳出去,青蘋係作為傳媒企業將會失去信用度,這將成為壓垮他們的最後一根稻草,群眾再不買他們的帳,他們也再無翻身之日。
邱嘉橋將他的作為用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來,就好像簡單地吃了一頓飯一樣,可林齡卻聽得心驚膽戰。
邱嘉橋做這事兒,不可能是臨時興起,而是經過周密計劃的,從收集證據到聯係當事人,同時發法院的傳票。現在事情還沒有鬧開,等事情鬧大,青蘋係倒閉,對於整個傳媒行業而言可謂是一次大洗牌!韓瀟在畢業之後就進入青蘋係報業工作,年紀輕輕就成為集團高層。她一定會不擇手段地想辦法讓邱嘉橋的人撤訴。
邱嘉橋抱歉道:“對不起,是我考慮的不周到,我沒想到她會對你下手。”
說話間,和韓瀟約好見麵的咖啡館也到了。
林齡深深看了邱嘉橋一眼,那目光令邱嘉橋心裏一緊。隨後林齡什麼都沒說,下車大步朝店裏走去。
韓瀟已經在包房裏等他們,見林齡和邱嘉橋兩人一前一後進來,韓瀟起身,笑道:“喲,護花使者也來了……啊!”
林齡進門的第一件事,抄起桌上的一杯水朝著韓瀟臉上潑去。
邱嘉橋立刻上前一步,將林齡護在身後,怕韓瀟發作會報複林齡,但韓瀟並沒有這麼做,隻是抹了把臉,臉上還掛著笑容:“夠嗎?要不要我讓服務員再送兩杯水進來?”
林齡冷冷道:“我對你來說算什麼?”
韓瀟看了眼站在她身後的邱嘉橋,挑眉:“你以前受了很多冤枉和抹黑,現在邱嘉橋回來了,你不也成績打算重新塑造公眾形象嗎?我們畢竟是好朋友,我隻是想幫你澄清,讓大家知道你的苦衷。”
林齡簡直覺得可笑:“幫我澄清?”
韓瀟冷笑:“我本來是想通知你一聲,不過你連我的電話都不接,還關機不理我,那我隻能自作主張了。”
林齡一字一頓重複:“通知我?自作主張?好一個自作主張!也就是說即使我不同意,你通知我之後一樣會這麼做?你到現在還覺得是我欠你的?”
韓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咽下去了,道:“以前的事情沒什麼好說的了,我也不是活在過去的人。”
林齡看著她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隻覺得寒冷的感覺從腳底往上湧:“真沒想到跟你這麼多年朋友,隻是讓你知道了怎麼樣來拿捏我的弱點。”
韓瀟揚著下巴,眉眼中竟是嫌惡,語氣也開始激動:“你的弱點?是你太過分!林齡,邱嘉橋,做人做事不要做得太絕,給別人也給自己留條後路!”
邱嘉橋麵色沉靜如水:“這句話也是我想送給你的。你還有什麼能做的?”
韓瀟語帶諷刺:“我能做什麼,這些年我的‘好姐妹’受了這麼多委屈,我當然要盡我之力為她正名。我整兩天正打算對外公布她的身世,她和你們邱氏集團的恩怨。她本來也該是富家大小姐不是嗎?至於我接下來還能做什麼,給你們留個驚喜,這麼多年閨蜜和未婚妻也不是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