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怎講?”青衣人的聲音裏帶上了一點詫異。
羅致遠便道:“此番。我得了你的書信過來,本是想著和荀國公接觸一下,未來好借助徐泗軍的力量,未料他馬失前蹄,如今看來,若無意外,徐泗軍還是要回到定襄侯一係手中!”
那青衣人便道:“所以侯爺您才定了計謀,要到官家麵前去曉明厲害關係,也好讓人看清如今這位定襄侯的虛實。”
“話是這樣,但這次的事,實在是太過古怪,我本以為是有人在背後坐定指揮,定襄侯李懷不過是被推到台前,但今日見了他的人,才知並非如此,”羅致遠輕輕搖頭,“我先前準備好的辭,今日盡數都被他出來了,甚至比我的還要完善許多,這……到了最後,我根本無話可,隻能點頭應是!”
想到先前在禦書房中的窘迫,羅致遠更是一陣惱怒。
青衣人便就問了起來,等了解了大概之後,他也是不由搖頭感慨:“沒想到會是這樣,這麼來,他確實可能是看出侯爺您的心思,也看出了陛下的想法,這般揣摩的本事……著實讓人意外。”
然後他話鋒一轉:“不過,侯爺也不用惱怒,今日您的做法並無過錯,甚至可以,乃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之前的辭,是我等左右推敲商定下來的,可以是最為穩妥的法,否則臨時定計,什麼都可能會有疏漏,便是當時不顯,事後官家品味過來,這就是隱患,倒不如先附和定襄侯,這樣一來,便是有什麼事,也隻能找到他身上。”
“那子滑溜似泥鰍一般,我看是很難找到他什麼事。”羅致遠眯起眼睛,“這人過去藏得太深了,以至於好些個人都輕視了他,包括我在內,未來,卻是要仔細探究一下,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青衣人沉默了起來,最後點點頭。
羅致遠看著,忽然話鋒一轉:“不過,眼下還有個機會,咱們這位定襄侯固然是隱藏頗深,心機深沉,但過去到底還是個白身,現在驟然得官,還是個文職,官家即便看重他,一時半會也不會改變了任命。”
“侯爺的意思是?”青衣人眯起眼睛,隨後搖了搖頭,“這其實毫無必要,此等道,最多惡心他一下,不會有損大勢。”
“便是惡心他一下,也是好的。”羅致遠忽然想到自己在禦書房裏的心情,“況且,這事也能探他虛實,他未曾為官過,這裏麵的條條道道如何能懂?總是要手忙腳亂一陣子,拖延了一時,便是好的。”
青衣人聞言一怔,最後試探性的問道:“侯爺,聽您這意思,莫非是有什麼念想?”
“你想多了,”羅致遠搖了搖頭,“不過,當下這長安城中,可不安寧,便是我無他念,也是有人存著念想的。”
青衣人眯起眼睛,沉吟起來。
“你也無需多慮,”羅致遠又道,“歸根到底,還是那徐泗之地的地方太過特殊,乃是多方通衢,各方轉運,又有重兵屯守,北國門戶,南國鎖喉,哪裏是那麼輕易就能拿的,李懷過去什麼名望,想要看他倒黴的人,多了去了,我便是不插手,也有他好看的。”
到這裏,他嗬嗬一笑:“墨先生,你可要與我打個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