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忽然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之中。
“荒謬!”
洛化冷笑一聲,打破了寂靜,隨後道:“你以為搬出這些消息來,就能逼我等就範?”
文翰典笑了起來:“這可不是我無故來搗亂,而是我叔父來向諸位請教,若是諸位不敢應對,怕是兩三後,就會有些你們不希望聽到的風聲傳出。”
“你!”洛化立刻明白了這背後的深意,“竟是這般威脅我等。”
“這如何能是威脅?”文翰典一揮手,幾名廝便抱著幾本書冊過去,“你們是知道我家在荊州的人脈的,這事還望鄭重對待。”
眾人聞言,都是麵露怨色,卻無人真個抱怨,為首幾人接過書冊,低頭翻閱起來。
甫叔也被人遞過來一本,他拿過來一翻,便不由皺起眉頭。
旁邊,李懷對於局勢的發展很是好奇,便湊了過來,也看了一眼,大致看出是一篇散文集,辭藻華麗,語句磅礴,別有一番大氣,便忍不住感慨起來:“沒想到那位龍驤將軍,還真有這般出色的文采!”
“這是自然的!”費奇也湊了過來,“將軍乃是中途棄筆從戎,但即便是原本的文采、本領,一樣遠超同濟,否則也不會年紀輕輕便被選為縣吏!”
李懷點了點頭,他當然不會和一個將軍腦殘粉爭論,必然都是表示讚同,隨後目光遊動,視線在眾人的身上來回變化,看到了不少人愁眉苦臉,不由心中一動。
“從眼前這個局麵來看,這個文翰典並不是無緣無故的過來的,背後顯是有人指使,應該就是那位龍驤將軍了,他的身份很高,在荊州更有驚人人脈,輕易不會來到此處,畢竟這書院論道著高大上,其實還是半官方活動……”
他看向臉色鐵青的洛化。
“除了這位老先生,幾乎沒有在荊州衙門裏任職的,所以那位將軍肯定沒來,他既沒來,我便是有心,也無法解除,更不要獲得技能了,但他的這個侄子既然布局,如果參與進去,不定能有交集……”
這般想著,他仔細去看那些散文、詩詞,而後也皺起眉來。
“這從軍之人果是不同,這些語句看著尋常,其實每一句都言之有物,不是泛泛的感懷,而是敘述軍旅、戰場,其中還涉獵不少兵家術語,如果不是我之前一年專攻過兵法,恐怕連看都看不明白,想要點評這樣的語句……”
想到了,他一愣,而後恍然,繼而對費奇低語道:“龍驤將軍乃是一代名將,地位高絕,而且必是名望隆重,無論是朝廷官府,還是民間百姓,都他都推崇備至吧?”
“那是自然!都有百姓為他建生祠!”費奇頓時興奮起來,“至於這官府,也全靠著將軍,便是荊州之主更是對將軍禮遇至極!”
“既然如此……”李懷眯起眼睛,“誰人敢輕易點評這等人物的文章?”
費奇一愣。
甫叔倒是輕笑一聲,道:“你算是到點子上了,莫龍驤文集本就晦澀,看著是借物詠誌,實乃暗藏兵法,若隻是品評辭藻、文字,那就是本末倒置,陷入了歧路,便是能看穿這一點,也不好隨意置喙,因為若是貶低,第二日便會有人上門來責問,的再對,朝野名聲都要受損,但若是吹捧……”
他搖了搖頭。
旁邊,不知何時湊過來的艾守義,也悄咪咪的道:“聚集於此的人,可都是看重名聲的,論道是要養望,養望最怕逢迎,若是被士林之人是攀附權貴,那名聲直接就毀了,而今荊州,還有比龍驤更貴之人嗎?貿然吹捧,那就是自毀名聲!”
“但避而不談也不行,”李懷忽然開口,“因為那位將軍讓侄子帶名而來,便是逼著他們必須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