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康自然不是一個人迎接李懷的,方才與他在屋子裏一同交談的七八位長老,也是陪同一起迎接的。
這些人在將李懷迎進來的時候,一個個都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可等坐下來之後,這心裏麵都犯著嘀咕,一個一個以目相視,都是驚疑不定,不知道這位太子找上門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隻不過,因為有永王給他們背書,所以眾人盡管猜測著太子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消息,可聯想到過去這位儲君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行事風格,這心底深處處,多多少少的,還是有些輕視的,覺得八成是來無能狂怒的。
結果,李懷不疾不徐,輕飄飄的一句反問出來,眾人的眉頭,都不由一皺,感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了。
“太子,這句話,是何意思?”
驚訝過後,郭康很快就定下心來,神色不動的問著。
旁邊的馬副幫主看著這一幕,不由暗暗佩服自家幫助的定力,他自問換成了自己,肯定不會有這般氣度。
別看方才他與那彭長老一唱一和的,仿佛很有見地的樣子,甚至連一國儲君都敢諷刺、挖苦。
但那是沒有麵對上位者的時候。
而現在,那位聲名狼藉的太子坐在對麵,身後還跟著一個瞅著就凶神惡煞的白麵老太監,這位馬副幫主的精氣神,就被直接壓製住了,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根本不敢大聲話。
更不要,這位太子爺的突然到訪,更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尤其是他們本來就是在議論太子是非,直接被正主找上門來,不慌了手腳那是假的,再加上不知道太子為何能找過來,這心裏難免更混亂。
當然了,考慮到他們幫助前腳用了個蹩腳的理由敷衍,後腳人家就找上門了,更是讓人心裏沒有底,不知道這背後,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到了這個時候,在這馬副幫主心裏,本能的就開始期待自家幫主的表現了。
郭康沒有讓他失望,不卑不亢,神色從容。
“幫主如此鎮定,必然能壓住場子,這太子惡名在外,但多數時間還是欺軟怕硬,碰到了幫主這樣的,應該能知難而退吧,不過縱然表麵上退讓,但以此人睚眥必報的性子,肯定是記恨幫主,我隻要不出頭,讓幫主頂在前麵,那最後的結果,既能逼退這太子,又能為我掃除日後隱患,妙啊!”
他在心裏麵祈禱著,繼而又想起來昨深夜,那登門拜訪的人,帶來的有關永王的承諾,心思越發火熱。
“永王承諾,日後會助我登上幫主之位,那今日幫主隻要得罪了太子,那我他日就有機會,以漕幫救主的身份登上高位!”
他這邊越想,這心裏越是美滋滋的,但冷不防的,李懷一個眼神看了過來。
這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淡笑之意,仿佛看穿了馬副幫主的心思,讓後者悚然一驚。
但李懷隻是蜻蜓點水一般的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繼而又看向那郭康,笑道:“郭幫主,明人不暗話,我先前讓人送來拜帖,有心要與你把酒言歡,你先前是應下來了,何以有突然推諉?”
郭康聽著李懷言語,看他笑容如常,不由心中疑惑。
李懷的名聲,他身在建康城如何能不知道?但現在聽著其人言語,倒也是條理分明,不像是不通人情的樣子,這心裏不免就疑惑起來。但疑惑歸疑惑,這該的話,還是不能少的,尤其是看到旁邊的馬副幫主,再對自己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