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袍男子通名報姓之後,秦魚起初還不以為然,因為他在腦海記憶中沒有趙三德這號人物,故此他雙眉一展,反而顯得很輕鬆,隨之又流露出卑鄙無恥的笑容:“趙三德?趙三德算哪根……”
這個“蔥”字他還沒脫口,就覺得不對勁,他重新又叨念起來:“趙三德?趙三德?趙魔頭?”
頓時他就想起四個月前鬧得沸沸騰騰的懲罰者世界事件,主事者不正是姓趙名三德的大魔頭?難道……
他咪著小眼睛,打量起這位藍袍男子,看來看去,都不像,但當他的目光落在藍袍男子那枚精致的戒指上,他可就嚇了一大跳,內心久久無法平靜下來。
在這四個多月來,有關於趙三德的傳言太多太多,有人說趙三德長得三頭六臂,有人說趙三德青麵獠牙,各有說法,但普遍得到認可的一條說法,就是趙三德手上的那枚戒指,那戒指獨具匠心、巧奪天工,很容易辨認,所以秦魚這一看一辨認,就讓他的臉色霎時難看下來。
“尊駕真的是趙三德?久仰久仰。”秦魚意識有些迷糊,偌大名頭的趙三德居然到了自己麵前,就算不結仇廝殺,恐怕日後人族聯盟找上門來,給自己扣一頂勾連罪犯的帽子,他也受不了啊。
趙三德沒有廢話,隻是抖袖取出一卷竹書,正是黃庭經之小成奧秘,他輕悠悠道:“今日我是來送楊家父子走一趟,擋他們或者擋我的人,都休怪我無情,再且我給你們的十息時間已經過去,所以……”
未等趙三德出手,秦魚已經看懂情勢,眼下無論自己看沒看過趙三德的真容,都絕不可能達到和睦相處,握手言好的地步,故此他心中一急,容不得其他念頭浮起,當即搶先發起攻勢,身上冒出團團混濁的煞氣,猶如一頭暴獸就衝殺過來。
趙三德仰首一笑,把這卷三尺竹書咻地平展出去,倏然就成了三丈席子般的殺器,隻見其上字文跳動,金光迸發,一重比一重迅猛,卷著勁風狠狠地拍打在秦魚的身上。
秦魚自忖自己是三級A等水平的邪士,而在四個月傳聞之中,趙三德的實力隻不過在一級水平左右,名頭是夠響夠大,連一個懲罰者世界都敢毀掉,是夠狠夠辣,但實力的差距不可挽回,所以秦魚沒那麼怵,心想我一掌打死你,還能漲漲我的名聲,故此他把雙拳一緊,發出劈裏啪啦的響聲,像一對槌子就插過來。
“砰!!”
但當那薄薄的竹書字卷籠著金光拍在他雙拳上的時候,他就隻覺身體一重,腳下一沉,居然硬生生把他的雙腿給壓得陷進道路裏麵,單憑這力量就讓他吃了一個大驚,怎麼可能如此厲害?僅僅是四個月過去,實力怎麼會暴漲如此之多?
他倒吸一口涼氣,再沒有任何輕敵的心情,沉喝一聲,周身煞氣登時聚得非常密集,漸而漸而就凝成實質,凝成一片片黑水泥一般的鱗塊,覆蓋掉他全身,隻剩下頭部,猶如一個惡魔一般。這時見他十指一合,強忍巨大重力,死死地捉住趙三德的這卷平展的竹書。
“給我撕!!!”
他雙手猛然相反往外一扯,居然想將竹書撕個粉碎。
趙三德見狀,冷笑一聲,旋即雙手快速打出七八個手印,隨著手印的越發繁複和加多,他的麵上泛起一陣微白,緊接著雙手一停,口吐真言:“三步定天下,給我壓!”
五字真言緩緩落下,那三丈字卷竹書似乎昭昭冥冥之中得到力量加持,嘩啦一震,陡然就像是添上兩座泰山一樣,壓得那秦魚吃力萬分,別說是撕,就算是能否撐得住都已經成了問題。
秦魚苦苦支撐,心裏駭然至極,沒想到趙魔頭聲名響徹天,實力也如此恐怖,再這樣下去,怕且他也要成為一堆肉醬。他當即就把趙三德視為平生大敵,雙手一回,隻托不撕,但嘴裏念念有詞,其神情也非常古怪,短短兩三個呼吸過去,隻見他忽然抬起首來,雙眼竟然染成墨黑,瞳孔裏激射出一道怪光,照射在字卷竹書上。
“嘶嘶……”
這怪光落在字卷竹書上,猶如快刀落在紙張上,切割得非常快,刹那間就將字卷竹書斬成數段,其中金光黯然,文字死沉,在空中飄飄搖搖地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