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古典人文教育的盛行與科學教育的產生
1.古典人文教育的產生與發展
在公元前8至6世紀,古希臘的哲學家們熱衷於討論日月星辰和萬物本原,尚未認識到人和動物、社會和自然、主體和客體、物質與精神的區別,而將它們統稱為“自然”,用一個最根本的原初存在來解釋。到了公元前5世紀,伯裏克利(Perocles)把雅典的民主製發展到頂峰,使雅典達到曆史上最繁榮、最強盛的時期。政治改革和經濟繁榮使得人們越來越關心社會和人的事務,哲學研究的重心從自然哲學轉到人本哲學。自然哲學重在探討什麼是萬物的本原,宇宙萬物是如何從本原演化而來的。人本哲學則把人與社會作為研究對象,探討人間正義及城邦法律問題,其目的在於更好地認識人和社會,強調人類不同於“自然”。人們的社會曆史觀由此發生了根本轉折。人們不再用神話來解釋戰爭,而是力圖從人類活動本身來解釋戰爭、征服、擴展以及社會變化和人的命運。人們認識到了自己的智慧和力量,認識到了自己是社會活動的主角。
教育的目的就是培養公民(政治人才)。“派代亞”(Peideia)的概念,指明了完整的教育是建立在語法正確和辨證思維中推理正確基礎之上的。人們首先認識到了係統學習和“七藝”(後者被稱為“博雅學科”,Liberal arts),二者形成了一種和諧統一的、全麵發展的、完整的教育模式。
羅馬帝國滅亡後,歐洲進入了“黑暗時代”,基督教主宰了西方中世紀的精神世界。起初,教會對古希臘、羅馬文化與教育采取排斥態度,擔心教徒受異教文化後,失去中心信仰。
不過,有一部分教會哲學家卻主張利用古典人文學科,以便更好地了解教義之底蘊。這樣,“七藝”被作為智慧的七根棟梁,作為支持宗教信仰的理論根基。
古典人文教育經過中世紀這一否定環節後,到文藝複興得以“再生”(Rebirth)。14世紀的意大利社會動蕩不安,瘟疫流行,戰爭四起,下層人民對教會的腐敗統治充滿敵意與反感。在這種複雜的社會局勢下,基督教的倫理原則已難以適用,人們迫切需要新的精神寄托。而恰恰是在保存下來的古羅馬文學著作中,人們發現了一種完全不同的生活,一種完全不同的人生。通過古典文學的再生,而達到個人的再生,這就是文藝複興運動的手段與目的。文藝複興時期的人文主義教育深深地打上了“複古”的烙印,這就帶來了兩個方麵的影響。從積極方麵看,人文學者們對宗教神學采取批判態度,以崇古為手段,以文學研究為工具,吸取了古典人文教育的精華;從消極方麵看,產生了教育上的形式主義或西塞羅主義,即一味地模仿古人的格式,拘泥於文學,隻重文字之美,而不重實際內容。有些教師、作家、演說家甚至狂熱到這樣的地步:不用西塞羅(M·T·Cicero)的著作中未發現的思想。這就是教育史上的西塞羅主義。這一流弊加速了人文教育在近代的衰落。
2.科學教育處於自然形態
14世紀文藝複興運動的興起推動了自然科學的發展,使科學教育開始進入了萌芽狀態。同一時期,在學校課程中,自然科學知識是沒有地位的。最初,教育家對自然科學知識采取排斥和輕視的態度。
造成這種狀況的原因,大致有這幾個方麵:第一,當時的生產力水平,隻允許一部分人受教育;這部分人是占有奴隸勞動的奴隸主貴族,隻有他們才有閑暇時間。當時的自由民,是不包括奴隸在內的。第二,統治階級所需要的隻是統治之術,以及倫理道德,無需參加、從事生產,就無需掌握生產經驗。第三,當時自然科學本身不發達,科學知識表現為生產經驗、工藝技能。勞動者對於生產經驗的掌握,主要是在勞動過程中,通過師傳徒、父教子的形式進行,他們沒有機會、沒有權力進入學校接受教育。奴隸主貴族的發展是以犧牲廣大奴隸為代價的。正如有論者指出的:“在18世紀以前,自然形態的教育始終是自然科學知識教育的主要形式。也就是說,人類曆史在進入近現代之前的幾千年裏,正規學校主要是傳授統治階級倫理道德與統治術的場所,而生產勞動經驗及其自然知識主要是通過物質生產勞動者在物質生產勞動過程中默默無聞地積累、傳授並延續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