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屠看著眼前的文爍,微微一笑:
“不知道文校尉前來可有駕帖?”
“駕帖??”
文爍笑了笑,很是和善的看著鄭屠,腦子卻在急速的旋轉著,文爍知道駕帖的事情很有限,後世的時候僅僅是知道錦衣衛拿人需要出示駕帖,但是這其中具體有什麼道道就不知道了。
當時的時候有比較重要的死刑犯需要處決的時候皇帝都會頒發駕帖,算作是皇帝的身份證明。後來錦衣衛奉旨拿人也給予駕帖,但是流程相對要複雜很多,首先是司禮監需要出帖並且要加蓋印信,並且還需要經過刑科給事中僉簽,裏麵詳細的把事情的緣由等等羅列清楚才可以實施。
這麼做的目的主要就是為了製衡錦衣衛可能會隨意抓人刑訊,但是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很可能就會出現偏差,比如說廠衛衙門橫行的時候可能就會比較鬆緩,但要是廠衛受到打壓比較重的話那想要拿到駕帖可能就比較困難了。
所以不管是百姓還是官員見到錦衣衛拿人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要有駕帖,但是文爍這次的行動不要說駕帖了,恐怕就連弘治皇帝都不知道今天的事情。同樣的在弘治朝廠衛的勢力受到文官很大的壓力,即便是很正常的事情恐怕也要耗費不少功夫和精力。
現在鄭屠當麵要求文爍出示駕帖,很顯然對於這裏麵的事情很是清楚。隻要是你沒有駕帖把我拿了,那說不定你就有數不盡的麻煩,天知道朝堂上那幫子沒什麼事情做的大臣會想出什麼辦法折騰你。
“懂得不少啊!”
劉思德見文爍有些出神,知道這次的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雖然很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接了這個什麼狗屁不是的百戶職位,但是現在自己和文爍是拴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了,要是文爍因為這件事受到處罰,那自己這個正百戶的的下場不用想也知道了。
“錦衣衛奉旨捉拿白蓮教妖人,這是先帝定下的規矩!現在咱們懷疑你是白蓮教餘孽,要是有什麼冤屈就去找先帝訴說吧!”
劉思德也不知道從哪兒想到了這麼一個不靠譜的理由,還把先帝牽扯進來了。天知道先帝是不是授權錦衣衛查緝白蓮教了,但是這種事情你能隨便問嗎?
文爍滿是感激的看了劉思德一眼,轉頭對站在身後的校尉力士吼道:
“都愣著幹什麼?上前拿人!!”
錦衣衛最分光的是什麼時候?不用說自然是正統成化年間的事情了,那個時候錦衣衛在天下可以說是橫行無忌,馬順、盧忠、逯杲、萬通這一連串閃爍著耀眼光芒的名字就是把錦衣衛推向高潮的人物。現在在錦衣衛的老人回想起那個時候心裏滿滿的都是懷念啊。
現在劉思德把先帝祭出來就是想要叫周圍的校尉百戶想想自己之前風光的時候,難道現在一個小小的百姓在你們麵前都敢張牙舞抓了嗎?
再說這個時候自然不會有人說這是錦衣衛在矯詔,畢竟先帝都去了那麼久了,怎麼可能找到先帝說的每一句話。萬一要是錦衣衛這邊的人拿出之前時候的駕帖來上麵真有先帝的遺訓怎麼辦?
鄭屠當然也不敢冒這個險,批評弘治皇帝幾句可能就是挨板子,但是順便還能給自己掙得一個好名聲,但要是涉及到先帝的話就是當朝的閣老也不敢隨便說話啊。
中國人講究的就是孝,子不言父過你知道萬一要是弘治皇帝不高興了會怎麼樣?
兩個大膽的校尉上前就要緝拿鄭屠,忽然後麵有人大聲說道:
“在宛平縣的地盤上什麼時候輪得到你們撒野!”
回頭一看,原來是老熟人。
隻見宛平縣典史孫虎帶著衙差分開眾人來到近前。
在中國古代的時候典史就是縣城裏不入流的小官,專門是輔佐知縣大老爺的,具體負責的就是緝捕和監獄方麵的事情。可在京城這就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盡管出門就可能遇到閣老部堂,但是這些人家也不見得不需要宛平縣的時候,所以孫虎在京城的地界上也算是吃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