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下麵的眾大臣麵麵相覷不知所措的時候,坐在龍椅上的弘治輕輕拍了拍桌子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很好,王愛卿所言甚是。那麼這件案子就交由有司審問吧,要是諸位愛卿沒什麼事那今天就先到這裏吧。”
說完弘治皇帝起身就朝後麵走了,大朝會在蕭敬蕭公公尖利高亢的聲音之中結束了,但是今天的事情並沒有結束。
不管是錦衣衛衙門還是三法司衙門裏麵都是亂糟糟的一團,就連戶部、禮部、吏部這些不幹事的衙門都已經變得紛紛揚揚起來。
皇上已經答應了錦衣衛的公人犯事之後要交由三法司審理,誰也不知道這是皇帝生氣的時候做的決定還是打算長久的這麼辦下去,但是每個人心裏都好像是又一團火在熊熊燃燒,昔日在大家頭頂上作威作福的廠衛現在一下子就變成了自己手裏任意揉捏的家夥,這顯然叫大家有點一時還接受不了呢?
但是在三法司的衙門裏,這種興高采烈就變成了一種異常壓抑的氛圍,不僅僅是因為有些人對於這件事滿心歡喜,同樣誰也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會吵什麼方向發展。
錦衣衛乃是皇帝的親軍,隻需要對皇帝負責就好了。但是現在三法司竟然要擔負起審理錦衣衛案子的重任,這是打算要對皇帝開刀的前奏嗎?
閔珪、楊守隨以及戴珊三個人正齊整整的坐在刑部的後堂,已經整整半個時辰了,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連下頭的差官進來送水都覺得很奇怪,明明都已經換了三壺水了但是三位大人自從上朝回來就坐在這裏也不是個事兒啊。
現在外麵的人都在議論可以審理錦衣衛的事情,這對衙門裏的差役來說絕對是件很刺激的事情啊。畢竟這些差役們根本就沒有和那些文官一樣的想法,隻不過是平日裏不管是在辦差的時候還是在其他地方遇到錦衣衛的人,都是覺得自己低人一頭,但是現在好像不一樣了。
隻要是錦衣衛犯了事情都要拿到三法司來審理了,那以後豈不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落到自己手裏?
“陛下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終於大理寺卿楊守隨忍不住了,在這些文官之中楊守隨算是個異類。一般情況下都是很少摻和朝堂上的紛爭,在自己的大理寺優哉遊哉的過著小日子。
但是今天卻被王鏊拖下水,這叫楊守隨很是不滿。你要和錦衣衛都,那就去啊,鬥輸鬥贏都是憑借自己的本事,但是你把三司拉下水幹什麼?
再說咱們大理寺一向都是和平主義,隻要你拿人來咱就審問,要是審問不利還有刑部錦衣衛或者是東廠。但是現在竟然把大理寺拉進了這趟渾水裏頭,真的叫楊大人感到很憋屈。
“陛下的意思豈是我等能隨便猜得到的,不過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不好辦啊。”
左都禦史戴珊把玩著手裏的茶杯說道,眼睛卻一直盯在茶杯上,好像是上麵的花紋更加能夠引起他的興趣。
“你們說這些都是不著調的,現在陛下把錦衣衛私吞贓物的案子交到咱們三司,那咱們就公開公正的把案子審問清楚。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嘛,誰知道下一次會有什麼人會不會把祖製搬出來說事啊?”
畢竟是老刑名頭子,刑部尚書閔珪閔大人的話一下子就把問題解決了。
對呀,現在皇上隻是把錦衣衛私藏贓物的案子交到三司來了,自己操那麼多心幹嘛?不就是錦衣衛私藏贓物嗎?那咱們就認認真真把案子審理清楚,不管是誰對誰錯叫你們自己去折騰去,反正隻要是咱們這案子審問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