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侍郎,聽說你最近身子不太好是嗎?”
馬文升臉上掛著和煦的春風笑眯眯的看著王鏊問道,那樣子就像是一位和善的長者。
王鏊愣住了,自己可沒想到馬文升會這麼問。
“還好還好,有勞尚書大人記掛。”
王鏊欠欠身子說道。
“可是我聽說王大人最近身體不怎麼好啊,要不然就先休息一段時間?”
馬文升對於這麼不上道的王鏊很無奈,隻好直白的說了出來。
王鏊愣住了,要自己歇上一段時間?
這話怎麼好像不大對呀?
“不知道尚書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他很難想象的出要自己歇上一段時間是什麼意思,在他的印象裏一旦要是審理錦衣衛的事情失敗的話自己要麵對的怕就是錦衣衛瘋狂的報複了,但是馬文升竟然要自己歇一歇?
“本官沒什麼意思,隻是見最近王大人為國事操勞的厲害,擔心王大人的身體。”
馬文升淡淡的說道,但是隨後又加了一句:
“主要還是看王大人自己的意思。”
“是皇上要我致仕?”
王鏊一下子明白了,這一定是來自宮裏頭的意思啊。
“不不不,王大人誤會了。皇上沒有要你致仕,隻是本官看王大人操勞擔心王大人的身體。”
馬文升再一次解釋,對於自己這件事馬文升一點也不願意幹。
你說皇帝你想叫王鏊離開朝堂一段時間就直接說嘛,幹嘛還非得叫我來做這個惡人。
但是我堂堂吏部尚書要自己的手下回家養病……
這要是傳揚出去,自己這老臉還往哪兒擱?
王鏊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雖然一開始沒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但幾句話下來對於馬文升的意思又怎麼能不明白呢?雖然心裏很是不服氣,可畢竟是自己的上司甚至還有可能這件事是由上麵決定,即便是他在執拗也不能太在馬文升麵前表露出來。
隻不過在王鏊心裏對於這位馬尚書隱隱有了些不滿,你是我的上司,現在出了事情就把我推出去是不是有點……
文爍回到玉樓的時候中午的飯局還沒開張,滿大街的錦衣衛都在四處找地方喝酒慶祝這場並不存在的勝利,似乎在他們看來自己隻不過就是到三法司衙門麵前走了一圈而已,但是那些文官卻不得不乖乖的把事情了解了,根本就不敢為難自己。
玉樓裏也擠滿了前來喝酒的錦衣衛,不過文爍可不會在這個時候露麵,因為後院還有個人等著他呢。
“你不知道,穀大用回來說馬文升那小子根本就不敢多問,還乖乖的把他給送出來了。”
朱厚燳一邊端著酒杯一邊給竇鎮遠吹噓。
文爍皺皺眉又問道:
“你是說你叫穀大用去讓王鏊致仕?”
朱厚燳趕忙捂住文爍的嘴說道:
“什麼什麼呀?這跟我有什麼關係,這事跟我一點關係沒有。是穀大用,他自己去的,我不知道。”
想了想朱厚燳說道:
“不過也不是致仕了,就是叫他上個奏疏說自己身體不好要回家休養一段時間而已嘛,即便是父皇知道了也沒什麼,畢竟這是人家自己的事。”
文爍無奈的搖搖頭,真心想不出他怎麼會想到這麼爛的主意。萬一要是叫人知道該怎麼辦?
“你這麼做要是叫你父皇知道該怎麼辦?”
文爍還是比較擔心一旦要是弘治知道了這件事該怎麼辦,天知道古代的皇帝對自己的權利是多麼的看重,一旦要是有人威脅到自己的皇權那絕對不擇手段也要把對方徹底碾壓至死的。
“怎麼會呢?父皇知道最多也就是訓斥幾句罷了。再說又不是什麼大事,怕是父皇這會子也不願意看到他呢?”
文爍一陣無語,忽然想到弘治皇帝就一個兒子,這皇位早晚都是他的,再加上弘治皇帝年幼的時候受過的苦自然是不願意自己的孩子受罪,所以對於朱厚燳也是格外的溺愛。
既然想明白了這一點,文爍一下子明白了所有的是事情。怪不得朱厚燳會到自己的玉樓,怪不得當初為了證實自己的可靠弘治會大半夜的跑到洪記酒樓去。
看來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啊,弘治皇帝小時候受傷一定是很厲害的,要不然也不會把朱厚燳溺愛成這個樣子。
算啦,既然人家自己都這麼不在乎,自己也就沒有必要糾結了。不過現在白蓮教的事情解決了,錦衣衛的事情也已經告一段落了,反倒是感到空落落的。
“走,咱們去喝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