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兄弟發泄了一番之後,張鶴齡忽然看了看文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在弘治這裏到底是什麼樣的角色?這一點到現在他都沒有想清楚,不要看著剛才的時候還在和文爍談論尋找一個合適的人選來幫助自己解困,但要是自己真的那麼做了……
想到這裏張鶴齡好像是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情似的,轉頭看著文爍:
“如果這次咱們真的找到一個可以脫身的人,那以後咱們兄弟就算是真的和這小子綁在一起了。”
文爍知道這話張鶴齡不是朝自己說的,也就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但是大哥咱們現在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張延齡現在看到的都是弘治皇帝剛才的樣子生怕自己的事情會導致很嚴重的後果。
張鶴齡轉頭看看自家兄弟說道:
“要真的是那麼做了,那麼以後咱們兄弟在朝堂上就不要指望能有任何的出息了,這小子好狠!”
文爍轉頭看看正在書案上批閱奏疏的弘治然後說道:
“其實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情,但是現在已經發生了,我想要是兩位侯爺真的不打算找個人的話,那麼我倒是覺得咱們可以好好的談一談。”
“你的意思是……”
張鶴齡現在總算是想明白了文爍這一招後麵隱藏的殺機,要是因為張氏兄弟的話把朝堂上的大臣扳倒之後,根本就不需要繼續說什麼了。整個大明的官員都會把自己看成是潛在的敵人,誰知道哪天要是張氏兄弟一旦要是真的惹事了,會不會再把自己折騰進去?
也就是說今天一旦是張氏兄弟找到了那個在背後教唆的人,那就不要再想著其他的了,隻能是乖乖的呆在別人的保護之下。誰都知道天下的文官相互之間的關係錯綜複雜,什麼門生故舊乃至是同鄉什麼的都早就已經結成了利益集團,一旦是某個人受到損害那必定是要招來剩下的人的致命反擊。
即便張氏兄弟現在在京城裏橫行無忌遇到這樣的事情都是要回避三舍,更何況一旦要是真的這麼做了,就不要說那些言官禦史什麼的,就是皇上會不會疑心自己?
想到這裏張鶴齡再也坐不住了,拉了自己兄弟一把直接起身來到弘治近前,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陛下,咱們這次是真的錯了,還請陛下種種責罰!我們兄弟願意受罰。請陛下成全!”
說著張鶴齡砰砰砰磕頭不止,旁邊的張延齡也趕忙是跪在地上磕頭,雖然他到現在還沒明白為什麼自家兄長在眨眼之間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剛才還在和文爍共同抒發自己的感慨,但怎麼轉臉就成了願意受罰了?
弘治放下手裏的毛筆,點點頭:
“這麼說你們寧肯到大牢裏去也不願意去找出那個背後挑唆的人咯?”
“回陛下,其實這件事根本就沒有人挑唆,是咱們兄弟平日裏在京城慣了,咱們兄弟這次願意接受懲罰。”
張鶴齡既然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錯誤是在什麼地方,那接下來的事情就絕對要承認自己的過失,這樣或許還能在弘治這裏獲得寬恕,要不然不需要那些大臣,就是弘治皇帝也未必見得能夠容得下自己。
“好,那就先到後麵休息去吧。”
弘治臉上帶著絲絲的笑意,真沒想到這文爍小子的辦法還真是好,一眨眼之間就叫這兩兄弟明白了這麼多。
“哥,你為什麼要答應皇上到大獄裏去啊?那樣咱們不是死定了嗎?”
張延齡還沒徹底明白過來,坐在椅子上看著張鶴齡問道。
“你懂什麼?”
張鶴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說道:
“難道你以為你要是找出一個人來頂替咱們就沒事了嗎?我想這都是那個小子的詭計啊!你仔細想想要是咱們為了自身在朝堂上找出一個人來,那不管這個人是誰,剩下的那些大臣難道會繞得了咱們嗎?再說了就是皇上會覺得咱們做的對嗎?”